跪到楼上。
慕容泓来到阙楼最高处,面色苍白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手撑栏杆,极力向安府所在的方向看去。然而目之所及,闾阎扑地连甍接栋,鳞次栉比阻绝视线,哪里得见他想见的那一人?
一颗心顿时被焦灼与失落淹没,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
她真的就这样走了,不辞而别。
真的、真的就怨他至斯吗?
“陛下,您是否还有话要交代长安?要不属下去追他回来?”褚翔在一旁问道。
慕容泓猛的回过神来。
追她回来?纵追回来了,他又能对她说些什么?他又能改变什么?君无戏言,自朝上颁下那道圣旨开始,这场离别便已注定无可避免。
这样也好……
眼睁睁地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背过身去,朝着远离他的方向渐行渐远,或许他会更难受,即便他知道,最后龙霜会把她带回来。
这样也好。
“不必了。”开口的瞬间,他便似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般委顿下来,倚着栏杆抬起头,干燥泛白的嘴唇无力开合,声音极低地自语道“只是这阙楼如此之矮,造来到底何用?”
誓师大会
启程没两日,长安就尝到了体质虚弱的恶果——她竟然晕车!
虽然情况不算太严重,但竟日头晕恶心,食欲减退,长此下去对身体损害也是极大的。
每日长安一下车便一副唇青脸白的模样,看得龙霜心焦无比,抓着姚金杏迫他想办法给长安治。
姚金杏被敲打了两日,这才用一片生姜,覆以某种黑色膏药用布带绑在长安手腕内关穴处,长安晕车的情况顿时减轻不少。
对于他这种分明有法子医治,却非要被人敲打了才肯动手的惫懒态度,长安咬牙切齿,想着待自己有闲暇了再来与他秋后算账。
新的一天,当长安再次恹恹地登上马车后,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次去兖州时自己与钟羡同行的那段日子。那时候她身子还没这么虚,坐在钟羡那一车的零食中间,心中有多快活就不用提了。
也不知钟羡现在情况怎样?
钟羡如今在岳州与青州交界处的玉阳郡。
青州燕王郑澍之次子郑启麟好战,郑氏封王后虽已搬去燕城,但古玉郡却是郑氏祖宅所在之地,至今仍有旁支族人居于此处。也正因为这一点,那吴玉坤占下古玉郡之举,在郑启麟看来,与打自家的脸毫无分别。是以此子年都没在王府过,一听到吴玉坤攻下古玉郡的消息便带着人马借着年下大雪百里奔袭掩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