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不知所踪。”
慕容瑛冷笑:“看来他倒还真是想出宫逛逛,并非故布疑阵。”即便趁他出宫在宫外弄死了他,没有传国玉玺,任谁继位都称不上是名正言顺,这便是致祸之源。
“有派人跟踪他么?”
寇蓉俯首道:“太后,宫门已经落锁了,不好派人出去,而若是派人尾随,又恐陛下留人断后,是故没能派人跟上去。”
慕容瑛复又躺下,道:“明日派人打听清楚,此番他都带了哪几个人出宫。”
“是。”
长安坐在内室的妆台前,纤纤细指拿着一支画眉墨对镜轻扫眉尾。
钟羡站在她身后,他给她擦头发的动作,就似他当年在含章宫明修殿后面的竹园凉亭中处理那本湿书一般,用棉帕在她湿发上一点一点地将水分掖干,并没有搓揉。
这样的互动让他觉着太过亲密,虽然和她也不是没有过更亲密的接触,可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深夜滞留在女子的闺房,看她对镜描眉,还给她擦头发……他跟慕容泓不一样,他自幼是和慕容宪陶行时等一众男孩子混在一起的,男孩子之间的交流自然都是直来直去,没那么多弯弯绕,这种思维模式也被他带到了与女子的交往上。对于女子,他的固有想法便是:喜欢一个女子,想与她亲近那是正常的,但是在亲近之前,必须先娶了她,这才是一个正人君子、一个负责任的男人该做的事。
而他现在正在做的,却是一个正人君子不该做之事,这种想法让他局促得连头都不敢抬。然而即便不抬头,却也没能给他换得片刻喘息之机,长安那粉白纤细的脖颈,白皙玲珑的耳廓,除非他侧过头或者闭上眼才能看不见。但若是那样做,也未免显得太刻意了。
长安一边描眉一边将钟羡煎熬的表情看了个清楚,心想在这男尊女卑世家公子睡个把女人成本几乎为零的封建社会,钟太尉和钟夫人居然能养出这般柳下惠的儿子来,也算是奇事一桩了。
她放下画眉墨,问钟羡:“阿羡,你看我眉毛这样画,好看吗?”
钟羡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一抬头,见镜中长安那向来平直斜飞的双眉,居然在眉尾处略略向下弯了一些。然而就是这不经意的一弯,却给她这张原本让人难辨男女的俊秀脸庞平添了一分女儿柔情。
他陡然觉着呼吸不畅,稍显匆忙道:“头发干得差不多了,我……”
“你又要走吗?”长安忽然伸手握住他还来不及从她发上撤回的手,问“今晚能不走么?”
钟羡:“……什么?”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长安维持着抓着他手的姿势站了起来,回过身看着他极认真地道:“钟羡,我做你的外室好不好?”
钟羡彻底愣住了,少时回过神来,他从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强做平静地侧过脸道:“长安,你喝醉了,早些歇息。”说着转身欲走。
“我醉没醉,你看得清楚。这是你我唯一的出路,你确定不要听我把话说完吗?”长安冲着他的背影道。
钟羡脚步一顿,缓缓回过身来,眉头微蹙地看着她。
“你说你喜欢我,是骗我不成?”长安问。
“当然不是。只是你若愿意,何不嫁我?外室,你可知外室二字于一个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钟羡满目的不能理解。
“我自然知道。”长安一边说一边走到他跟前,仰头看着他道:“外室,意味着没有名分,没有权利,也没有相应的责任。做世家妇,迎来送往相夫教子,活得太累太繁琐,我不愿意。做妾,屈居人下站规矩,我也不愿意。所以这旁人不屑一顾的外室,倒是最适合我的。我不要你为我付出什么,只要你有空的时候过来陪我就好。你娶妻生子,我不会干涉你,你来或不来,也全凭你愿意。即便将来你不想维持这段关系了,也尽可想断就断,因为我不会为你生儿育女,不会让你在这方面有所顾虑。你觉得如何?”
钟羡被她的言论惊得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问:“做到如此地步,你图什么?”
长安笑了起来,居然伸手抱住他的腰偎进他怀里,道:“你说我图什么?功名利禄财富权势,我都可以自己去挣。做到这个地步,自然就图你这个人罢了。如此你不用为了娶我而费尽心机,我也不用在你与我自己想过的生活之间二择其一,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钟羡再守正自持,毕竟还是个不满二十的方刚少年。自己喜欢的女子如此贴近,明知不妥,一颗心却还是忍不住激烈地鼓动起来。
他想推开长安,僵直的身子感受着怀里的温软,一双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只嗓音干涩的勉强道:“不可以这样,长安,这样你太委屈……”
“我不觉得委屈。就像今天这样,忙碌之余能有个人陪着吃饭聊天共度良宵,不比一个人独守空房的好吗?尤其这个人还是你,钟羡,就更不委屈了。”长安微微抬起脸,额头蹭过他尚未长出胡须的光滑下颌。
钟羡脑子里一团乱。一方面他觉得这样不对,难道只因为长安是自愿的,他就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地与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