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杀的,与旁人都无关,你只将我抓去交差便是。”一旁的薛红药终于回过神来,黑漆漆的大眼望定长安,一副视死如归的决然模样。
长安瞥她一眼,将何成羽叫到屋外,道:“派人去京兆府报案,另外,和看到事情经过的兄弟们打好招呼,就说你们到这儿时,那姑娘昏迷在床上,这人倒在地上,已然没气了。京兆尹若有什么疑问,让他来找我。”
何成羽领命。
长安这才回到屋里,对薛红药道:“你,跟我走。”
她衣裳破了,长安令何成羽将屋里铺在桌上的海棠红桌布扯下来给她披上,结果薛红药皱着眉头将桌布扔得远远的。长安遂不管她,回身往院外走。
两人共乘一辆马车回去,车内一时静默无语。
“现在知道怕了?”长安瞧着一旁薛红药想要抱住双臂却又强忍着的模样,淡淡道。
“我没怕。”薛红药硬邦邦地给她顶回来,唯恐她不相信,又补充一句“不过杀了个畜生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长安嗤笑一声,道:“你有本事嘴硬,你有本事脸别白啊。”
薛红药瞪她一眼,别过脸去不理她。
这姑娘大概永远不知道妥协两个字怎么写,这般脾气性格,能活到现在也算个奇迹。
她不看她,正好方便长安观察她。
她的个子比纪晴桐要矮上一些,纪晴桐是小巧的鹅蛋脸,柳眉杏眼美得温婉,薛红药却是标准的瓜子脸,眉目张扬鼻梁瘦直,漂亮得有些锋芒毕露。骨架子看上去比纪晴桐还要小一些,纪晴桐是恰到好处的高挑苗条,她却是得天独厚的精致玲珑。
出身低微却又有如此姿色的一个女子,想必这十多年来过得甚是不易,人性的阴暗面见得多了,又无力反抗,所以便养成了这样一副人憎狗厌的性格。
瞧着她唇角尚带着一丝没能拭干净的血迹,露出袖子的手腕也是瘀痕斑斑,想必在何成羽他们赶到之前颇受了一番折磨。杀人她应该是头一遭,但眼下看来她除了脸色苍白一些之外倒也没什么别的过激反应,这般姿色心性,若能将性格稍微打磨一下,倒是可以派大用场的。
长安如是想着,便向后靠在靠垫上,翘起二郎腿。
车内空间狭窄,长安这腿一翘,鞋尖便直接挨到了薛红药胳膊旁边,毫厘之差的距离。
薛红药立刻便察觉了,当即回过脸来,一双明亮黑眸中似有火焰在烧,她道:“你放尊重些!”
长安懒洋洋地瞟着她:“我如何不尊重了?碰着你了?”
薛红药抬手就把长安的脚推了下去。
长安也不恼怒,只慢条斯理地又翘起来。
薛红药又推。
长安又翘,且翘起来后还故意用鞋尖去碰了一下她的胳膊。
薛红药忍无可忍,怒视长安:“你——!”
“我就这样,你看不惯,下车步行啊。”长安道。
薛红药身子一扭就要去推马车门下车。
“你爹呢已经不在玉梨馆了,下了这马车,你何去何从我可不管。”长安曼声道。
薛红药倏然回身,怒问:“你把我爹弄哪儿去了?”
“你杀人那会儿怎么不想想你爹,这会儿装什么二十四孝女?”长安讽刺道。
薛红药神情滞了一下,强辩道:“要你管!我爹呢?”
长安看她那一瞬间的表情就知道她原本目的并非杀人,不过是被欺负狠了想打郭兴良一下出出气而已,谁知手下重了,一下把人给打死了。当然,就算事实如此,以这姑娘的性格,也绝不会服软解释的。
“来,叫声爷听听,把爷叫舒坦了就告诉你。”长安有意磨她的性子。
薛红药棱角鲜明的小嘴儿一抿,扑过来就要揪长安的衣襟。
长安早有准备,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马车角落里一甩,自己欺身过去按住她道:“反了你了,敢跟爷动手,还真以为没人……”
长安话还没说完,那边薛红药狠狠一头撞过来,砰的一声,长安只觉前额一阵剧痛,按着薛红药的手不免一松。薛红药趁机挣扎出来将她一推。
长安仰面摔在马车里,后脑撞在马车门上又是一阵痛,心中暗骂一声,见薛红药起身似乎想要跨坐到她身上来,她伸腿一绊,薛红药猝不及防往下一跌,她一把抱住她就地一滚就将她压在了身下,怕她伸爪子挠她,在压住她的同时她赶紧撑起身子将她双手按在她的头侧。
外头护送长安回去的徒兵听着里头动静不对,在外头关切地问道:“安公公,您没事吧?”
长安瞧着薛红药那渐渐涨红的脸,一脸邪肆道:“美人在侧,能有什么事?即便有,也是美事。”
“放开我!”薛红药困兽一般剧烈挣扎。
“扭什么扭?爷是个太监,还怕爷强了你不成?”长安骑坐在她小腹上,狠狠摁住她道。
按理来说薛红药也不是那弱不禁风的女子,长安本不该这般容易将她制住,只是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