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俊美,一国之君,待他大权在握,她能指望他爱她一辈子不变心?长安自觉没这么大脸。她不拒绝和他共同体验一下这来之不易的感情,但她不想因为这份感情而被他困住,所以,皇后什么的,爱谁做谁做吧,反正不是她就行。
长安到了内卫司,将房款一万两千两银票给了谢雍。一万两千两银子,她一年的俸禄折合银子才五百两,也就是说那六七百个平方需要她这样秩俸千石的中层官员不吃不喝二十四年,才能买得起。这么一算她就有些肉疼,想着这笔钱应该叫慕容泓出才是,万一以后她跑路了,这宅子还不是落在他手里?
这种肉疼情绪一直持续到她翘班跑回自己的新宅子里,看到纪晴桐那明艳无双而又温婉可人的笑靥时才稍微减轻了些。
是时纪晴桐正在纠结住哪间房合适的问题,见长安来了,她目光略略一扫又见他腰间配着自己给他绣的那枚荷包,纪晴桐一张娇花般的小脸瞬间便绯红如迎春第一朵桃花,却仍是温婉大方地与她见礼,道:“安公子,你回来了。”
许是扮男人久了,长安在心理上偶尔也会惯性地代入男人的劣根性,见到如嘉容纪晴桐这般美貌又好脾气的女子,便忍不住欠欠地想要调戏一番。
“以后都一个屋檐下住了,还叫安公子这么生分?叫安哥。”长安道。
纪晴桐双颊红得几乎要滴血,声如蚊蚋道:“安哥哥。”
安哥哥?长安骨头都教她叫酥了一半,还有一半酥在她那娇艳欲滴的美色里,真是恨不生为男儿身啊!
眼角余光瞄见远处有人正往这边走来,长安收起垂涎之色,一本正经道:“嗯,以后你就住在北边三间正房的东边那一间,厢房留给李展和你弟弟住。”
纪晴桐应了,又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拿出另一只稍大的荷包,递给长安道:“安……哥哥,这是你以前交我保管的银票,现在可以还给你了吧。”
“诶,我这刚开府,家具物什俱要采买,丫环婆子也不齐全,正是花钱如流水的时节,你这时候将银票还我,莫不是想撂挑子?我哪有时间置办这些啊?”长安道。
纪晴桐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几千两也太多了些,就算要采买家具和下人,也用不了这么多……”
“多你就留着,这过日子总要花钱的嘛。你也别束手束脚的,以后你就是这儿的女主人了,这家该怎么管就怎么管,银子该怎么花就怎么花,别舍不得,你安哥哥能挣钱,嗯?”长安这话是越说声音越低,声音越低脸越往纪晴桐那边凑。
“嗯哼!”身后传来一道清嗓子的声音。
长安立马站直身子,回头一看,却是耿全。
“哟,耿侍卫,你怎么来了?”
长安与耿全钟羡都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彼此间交情自然与旁人不同,是以耿全也不与她见外,笑着道:“自然是我家少爷派我来的。”说着他瞄一眼长安身边的纪晴桐,明知故问:“安公公,方才你挨纪姑娘那么近,干嘛呢?”
“哦,我是在看这太尉府的伙食也忒好了,将我这妹妹养得白里透红与众不同,改日我必当亲自上门去谢谢钟太尉钟夫人才行。”长安煞有介事道。
耿全忍着笑道:“好说,好说。安公公,我家少爷让我带来的人都在前院呢,你现在可要去看看?”
“好。”长安当即别过纪晴桐与耿全一同向前院走去。
“今天早上好似没见着钟羡,他今日没去理政院?”长安边走边问。
耿全道:“少爷今天休沐,早上陪夫人去天清寺上香去了。”
长安了然。转眼到了前院,院子里站着十名侍卫模样的人,另有十名仆役,男女老少都有。钟羡做事颇有分寸,护院他全包了,但是仆役他只是派了这十个经验老到的来,留了空间给长安自己招人。
对钟羡长安自是十分信任的,对这般安排自然也没什么异议,只告诫众人她在时有事找她,她不在就找纪晴桐。李展暂时负责采买事宜,毕竟对盛京他要比纪晴桐熟得多。
粗略地做好安排后,她没回内卫司,带着人去了惠民堂。
惠民堂正忙,原本放布料的大堂里全放了凳子,坐满了老弱妇幼,角落里两名大夫正给人诊病,罗掌柜还在柜台那边,正一边听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头说话一边在册子上记录着什么。
一位侍者模样的人眼明心亮,见长安一行停在门外,当即便笑容可掬地迎上来道:“公子大驾光临惠民堂,可是来积德行善的?”
长安被问得囧了一下,问:“你们这儿管事的呢?”
那侍者便领她进门往二楼去,途中罗掌柜抬眸见是长安,欲待搁笔过来打招呼,长安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自己跟着那侍者去到二楼。侍者敲了敲东边一扇门,松果儿过来开门一看是长安,忙点头哈腰地将她请进房中,吩咐带长安上来的侍者奉茶。
长安让他将账本拿出来翻了翻,见主动前来捐款的人并不多,其中大部分居然还是这惠民堂的左邻右舍,一时不免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