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以后该怎么办?”她从怀中摸出一张纸,平铺在案上,推到李展面前。
李展低眸一看,正是以前自己投靠她时所签下的生死状。
“安公公这是何意?”他不解地问。
“你如今无牵无挂孑然一身,给我做事,固然可以比旁人更豁的出去,但同时,因为没有软肋负累,你也比旁人更容易被人收买。所以,我如今在用你还是不用你这件事上,也是举棋不定啊。”长安道。
李展急了起来,道:“安公公,我断不会被旁人收买,就算不顾你对我的相救之恩,为了……”说到此处,他猛然一顿。
长安何其敏锐,立刻问道:“为了什么?”
李展双颊涨红眼神躲闪。
长安略想了想,蹙眉道:“你该不会对那纪行龙生出什么不该生的念头了吧?”
李展见她仿似不高兴的模样,忙道:“你放心,我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出格之举,更没有让他知晓我的……龌龊心思,虽然我自己并不认为我对他的这份心是龌龊的,但在旁人看来,总还是这样的吧。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只是想着,你虽对他们姐弟有庇护之心,但你常在宫中分身乏术,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若我能为你分担一二,岂不是好?”
“看你的模样,倒似动了真情一般。这个纪行龙与你以往遇见的那些小倌儿有何不同?”长安问。
提起纪行龙,李展眸中竟无意识地漾起些许温柔甜蜜之意,看得长安汗毛直竖。
“他小小年纪家破人亡,遭遇与我何其相似?但他却又不似我自怨自艾,反而十分的坚忍上进。他说他姐姐为他付出良多,唯一的希望便是他能活出纪家男儿的模样,他不能叫她失望。他才学出众,能让钟公子将他送入求是书院读书,我觉着,他将来必成大器。”说到后来,他竟还露出几分骄傲之意。
长安抚了抚胳膊,抖落一身鸡皮疙瘩,道:“好,我清楚你的想法了。且去休息一会儿,待会儿随我去一趟廷尉府大牢。”
相邀
在去廷尉府的路上,长安将轿子窗帘卷起,问外头跟着走的李展:“你认识一个叫靳爷的人吗?”
“靳爷?什么人?在哪一带活动的?”李展问。
“靳宝川,听说在城西德胜街一带比较活跃。”长安道。
李展不可置信地喷笑出来:“靳宝川?他居然也能被人称作爷……”这时候他仿佛又变回了当初那个骄狂恣肆目空一切的高官之子,但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如今已没资格这般嘲笑旁人,遂又正了正神色道“此人我认识,他是圈里有名的人牙子,皮条客,专为有身份的人拉皮条的,为人八面玲珑,路子活人脉广,在上层人眼中不算什么,但在下层人中,倒也当得起这声爷。”
长安点点头,没再多言。
到了廷尉府,李闻放下公务出来与长安见了一面,便派人带长安去牢里。
司隶部的徒兵们办事还是很有效率的,就中午吃饭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把靳宝川口中那个生意对头给抓了过来。
长安在牢里见了那人一面,当时便是一愣,此人竟然跟王咎长得有七分相像。
她在牢房门前站了片刻,忽然转身就往外头走去。
葛月江一脸懵地跟在后头:“安大人,不审了?”
“暂时不审。去知会廷尉大人一声,将这三个人都给我看好了,没有内卫司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提审,不得探视。”长安回了葛月江之后,一边向外头走去一边吩咐袁冬。
回到司隶部,长安将李展单独召进房里,问他:“关于靳宝川此人,你还知道什么?”
李展想了又想,道:“安公公你这一问,我才发现以前我与此人打交道的次数不算少,但对他的情况却始终不甚了解。你觉着此人有大问题?”
长安在房中徘徊了两步,停住,问李展:“连他的籍贯,家人情况什么的统统不了解?”
李展摇头。
长安蹙眉。
“对了,我想起一事。”短暂的沉默过后,李展忽道“我父亲被弹劾是因为我国丧期去南院,其实那次我本不想去的,就是在戏楼子遇见这个靳宝川,他对我讲南院新到一小倌儿,长得如何国色天香举世无双,我被他说动了心,这才跟他去的。原本此事我也没放心上,只当是凑巧而已,如今经你这么一提醒,我才醒悟过来,我李家之难,岂非也是出自此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