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钟羡逃离虎口了,只要进了兖州,就彻底安全了。她闯下的祸,她终于自己弥补了。想到这一点,一时之间,她居然有点想哭,却又觉得这样很傻,于是慌忙又忍住了眼中的泪意,只紧紧抱着钟羡的腰,虽然五脏六腑都被疾驰的马匹颠得上下震动,却还是希望这马能跑快一点,再快一点。
安然无恙地出了剑川城北门,长安正感慨过了第一关,前头却隐约传来士兵的声音:“刘将军,前面路上好像有马车。”
刘章平放缓马速,道:“过去看看。”
士兵得令疾驰而去,片刻即回,道:“刘将军,是亚父,亚父回来了。”
长安心中咯噔一声,忍不住四下观望,暗暗估算钟羡等人逃脱的几率有多大。
风急雪大,视物不清,钟羡等人手中又无兵器,逃脱的几率不大。
很快,那车队就与他们这队人马相遇了。
刘章平下马来到马车前行礼,朗声道:“亚父,您终于回来了,近来陛下可是一直很牵挂您。”
车内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是老人低哑孱弱的声音问道:“刘将军,这天寒地冻的,你们半夜出城是为何事?”
刘章平有些愤愤不平,强抑着道:“是陛下让末将护送钟羡等人回兖州。”
“哦?是吗?听说钟羡身边还有个小太监,你把他领过来给我看看。”车里人道。
刘章平见亚父居然不反对陛下放走钟羡的决定,却要看什么小太监,心中十分不解,回身对身后士兵道:“去把那小太监押过来!”
钟羡见状不妙,将长安护在身后。
长安低声道:“别冲动,敌众我寡,别做无谓的牺牲。”她自己从钟羡身后走了出去,跟着那士兵来到马车前。
车门打开,车里那老头道:“灯,照脸。”
赶车的车夫忙将车上挂着的风灯取下来,照着长安的脸。
在车里人看清长安的同时,长安也看清了车里人。虽然那人形容枯槁,但绝对是孟槐序没错。
孟槐序看着长安,阴恻恻一笑,道:“安公公,久仰了。”
酷刑
范业得到赢烨放钟羡离开的消息,连夜冒雪赶到赢烨的寝殿苦劝不已。
赢烨不为所动,只道:“朕心意已决,尔无需再劝。”
范业正不知如何是好,內侍忽来报:“陛下,亚父大人回来了。”
本来背对着范业站在灯前的赢烨猛然回身,问:“在哪里?”
话音刚落孟槐序已被人搀扶着进得殿来,跟在他身后的傅崇上前向赢烨行礼道:“陛下,末将不辱使命,将亚父安全带回。”
那边孟槐序颤颤巍巍地摘下积着薄雪的风帽,看着赢烨道:“陛下,老臣回来得迟了。”说着,欲对赢烨行礼。
赢烨忙上前两步将他搀住,见他消瘦病弱形容枯槁,又惊又愕,道:“亚父,年余不见,何以病瘦至此?”
孟槐序摇摇头,道:“慕容泓为了瞒住长安的身份,在大龑发下海捕文书缉拿老臣,老臣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
“保住长安的身份?亚父此言何意?”赢烨不解道。
“咳咳,咳!钟羡身边的那个小太监,不是什么大龑皇宫内籍籍无名的內侍晏平,他是长安,慕容泓的心腹亲信,也是杀死陶之的凶手。”孟槐序说到此处,又是一阵咳嗽。
赢烨瞪大了眼睛,问:“此言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