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做过这样的事了。花上两刻或者更久的时间只为等一口吃的,这样的行为纵然幼稚,却也质朴单纯。如我们这样的人,每天焚膏继晷殚精竭虑,总觉着自己是在做更重要的事,但那些事都与快乐无关。反倒是这些我们已经不屑去做的事,却能给我们以发自内心的平静与快乐。”
说到此处,他垂下眼睑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其实有时候惫懒起来,也恨不能一夜到老,将那些烦心之事统统交给儿孙去做,如此,我便可以‘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了。”
“你想得倒美,儿孙也不是生下来就能替你料理杂事的。”长安一边给他泼冷水一边用火钳子将红薯翻了个个儿。
钟羡看着她,问:“你呢?对于自己的人生,你可曾有过什么期盼?”
“当然有了。”提起对自己人生的期盼,长安来劲了,挥舞着火钳以指点江山的气势道“我的期盼就是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钟羡愣了半晌,摇头失笑:“什么乱七八糟的,是我错了,就不该指望你能正经说话。”
“喂喂,你听不懂不代表我说得不正经啊,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知道不?”
“你明明……”
两人正斗嘴呢,楼下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只听一道粗嘎的声音吩咐守卫道:“去把那个太监带下来,陛下召见。”
钟羡脸上的轻松神色瞬间消失。从楼下守卫口中得知赢烨近来心情很差,眼下天都黑了,不知他突然找长安又是为了何事?
听着守卫上楼的声音,长安将裹在身上的被子放到床上,回身对钟羡道:“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回。红薯再有一刻该熟了,你可别烤糊了。”
钟羡见她全无紧张之色,心中稍微安定了些,点了点头算作答应。
长安刚从被中钻出来,本来就冷,出了小楼的门被夹杂着雪花的寒风一吹,当下连打了几个喷嚏,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
好容易熬到赢烨的寝殿,她还没来得及感受殿中地龙的暖意,便见赢烨红着一双眼满脸杀气地向她大步走来。
她深感不妙,忙跪下额头触地,战战兢兢道:“陛下,奴才不知发生何事令您这般生气,但是您有气别往奴才身上撒呀。奴才只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就算您将奴才砍成十八段给慕容泓寄回去,慕容泓保管连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您不是白费力气了么。”
赢烨不吭声,俯身一把揪住她的后领子,就跟拖死狗一般直接将长安拖到殿中的桌旁,动作粗暴地将她往地上一掼,蹲下身将一封信展示在她面前,咆哮道:“你告诉我,他到底在做什么?他到底对朕的皇后做了什么?!”
变心
长安被赢烨这么一摔,下意识地用胳膊肘一撑,那一下痛的,她都怀疑自己骨头是不是裂了。
长安心中怒极,却又无可奈何,只想着就他这野蛮德性,真的不会对嘉容家庭暴力么?
见他拿着一封信在那儿咆哮,她忍着疼坐起身一看,是嘉容写来的一封信,信上只是写了盛京开始下雪了,她发现了一株开得极好的梅花云云,都是一些日常琐碎的事情,看起来好像挺开心的。
“这……皇后娘娘好像挺开心的,陛下您为何生气?”长安小心翼翼地问。
“开心?她开心不是这样的。这语气……这语气就跟当年我打平川,她在老家得了风寒,还写信给我说新发现了一家做栗子酥好吃的店铺的语气一模一样。”赢烨焦躁而又有些神经质道“慕容泓一定是在折磨她,一定是。”
长安:“……”
她知道慕容泓在让嘉容连着给赢烨写了几封情意绵绵的书信之后,很可能会开始折磨嘉容,但赢烨这厮居然能从嘉容写信的语气中看出来,这也太逆天了吧?
长安想了想,小声道:“陛下,即便您猜得全对,慕容泓真的在折磨皇后娘娘,奴才、奴才也没辙儿啊。您就算杀了奴才,对皇后的处境而言,也于事无补不是。”
“那你说,朕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赢烨暴躁不已,想要发泄,看地上长安蜷成瘦小的一团,又觉朝她动手太没有成就感,遂回身掀翻了桌子,又踢飞了一张凳子。
长安看着那张凳子飞出去撞在墙上碎成了片,默默地咽了口口水,决定暂时还是不要出声的好。
不料赢烨见她不吭声,又一把将她抓起来,怒道:“朕在问你话呢!”
长安苦着脸道:“陛下您何不去问您的臣下?奴才若是给您出主意,被他们知道了,他们又要担心您为小人谗言所蒙蔽了。”
何不去问臣下?他赢烨虽莽,却也不是真傻。他的手下有几个人不是迫于他的威势而是真心为救回陶夭而积极出谋划策的,他心里一清二楚。只不过相较于长安这个俘虏,他自是更愿意相信他的部下罢了。
但眼下,知道陶夭很可能正在那边受苦,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要能知道怎样才能让陶夭脱离厄境,谁的话他都愿听。
“朕叫你说,你就说!是不是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