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羡一怔,立刻“砰”的一声将窗关上。
外头长安:“……”
屋里钟羡捂着咚咚直跳的心口,恨恨地想:太过分了!必须得与他好好谈谈,不能总是做这样过分的事。
可是,昨夜那事或许称得上过分,今日只不过眨了下眼而已,又过分在哪儿了?是他自己反应过激吧。
他在房中静坐了一会儿,外头竹喧敲门,给他送早点来了。
他想着今日还有许多事情亟待处理,遂暂且摒弃这些杂念,过去开门。
陈若霖
六月十一,赵合带了两名蹴鞠伎来求见慕容泓。
“你不来,我还以为你忘了此事。”慕容泓站在甘露殿前,一边看着那两名蹴鞠伎在阶下表演球技一边对赵合道。
赵合解释道:“蹴鞠伎好找,但是要找家世清白来历清楚的却难,那些练球的女子,多的是自幼被人拐卖的,身世来历不清楚不说,品性也堪忧。这不,寻摸了两个多月才寻摸到这两个人,父母俱在家世清白,最关键的是这两人仍是完璧之身,不怕她们带坏后宫的娘娘们。”
慕容泓闻言,斜睨赵合一眼。
前些日子太后见慕容泓不大去后宫,将他叫去说皇帝的子嗣也是国之根本,不可轻忽,要他别整天只顾着忙于朝政,也要让后宫雨露均沾才行。
慕容泓回了句“眼下朝中事多,朕力有不逮,待过阵子清闲下来再说吧”,如今听赵合这言外之意,他的这句话怕是已经流传到宫外去了。
赵合其人也不是笨得无可救药,被慕容泓这么一睨,顿觉自己多嘴,忙讪笑着转移话题道:“陛下,听闻安公公犯错被您罚去给先帝守陵,这都两个多月了,还未罚完么?”
“怎么,你找他有事?”慕容泓问。
赵合道:“我能找他有什么事?只不过,这长乐宫没了安公公,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我这个难得进宫的人尚且如此觉得,想必陛下定然感触更深。若安公公犯的不是什么不可饶恕之大错,我能否托大为他求个情?求陛下念在他往日的好处上,且饶他这回?”
赵合有此求情之举,倒不是因为他和长安的关系有多好,只是为了他和嘉容这事,前面他已花了那许多银子和精力下去,若是长安就这般一去不回,这一切不都泡汤了么。
慕容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倒不意你与长安的交情如此之好。”
赵合闻言一怔。
这时褚翔从紫宸门那边大步而来,到了殿前对慕容泓行礼道:“陛下,微臣有事奏报。”
“嗯。”慕容泓转身往殿内走。
他方才那句话赵合越品越觉着不对劲儿,于是忙道:“既然陛下有事要忙,那我就先回去了。”
慕容泓停步转身,对他道:“不忙,今日是你姐姐生辰,待会儿一起用过午膳你再回去。你可先将这两名蹴鞠伎带去给你姐姐瞧瞧。”
赵合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动了气,内心稍安,答应着带人走了。
慕容泓与褚翔来到内殿,屏退宫人,褚翔呈上一封密信,道:“陛下,这是今天上午刚收到的。”
慕容泓检查一下信封上的火漆图案,见无异样,才拆开信封抽出信纸来。
并不是好消息。
云州之战,潭州这边举步维艰,福州那边自发兵后却是连夺了两座中级城池,犹如一把尖刀般,瞬间就将云州这块大饼划了一块出去。
当初得知他以攻下之城池皆为福州之领地的条件要求福州参战,朝中便有半数朝臣反对,认为此举将壮大福州的地盘和实力,最终形成尾大不掉之势,无异于饮鸩止渴。
这一战况若是以军报的形式发到盛京,只怕大臣们反对福州向云州用兵的奏折又要堆满他的御案了。
“陈若霖。”慕容泓默念了一遍福州那边的主将名字,对褚翔道“去查一查这个人,朕要他最详细的资料。”
“陛下,此人之前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他是福王陈宝琛的庶子之一。”褚翔道。
“哦?为何朕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慕容泓眉头轻轻蹙起。
褚翔道:“因福王妻妾成群,嫡子庶子加起来共有二十几个之多,所以当初奉陛下之命调查陈氏家族时,也只拣了受福王看重的以及外祖家有实力的嫡庶子的情况呈与陛下看了,这个陈若霖,并不在此列。”
慕容泓思虑道:“也就是说,此番福王派了一位既不受他重视,母家又没背景的庶子去替他攻城掠地了。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陛下有所不知,自前朝建国到如今,足足近两百年的时间里,这个陈氏家族一直偏安一隅,从未参加过任何战事。长久的安定已经改变了他们的观念,在福州上层世族的眼里,这带兵打仗攻城掠地已经不是一件可以光耀门楣扬名立万的体面之事了,而是一件随时可能掉脑袋的吃力不讨好之事。他们并不指望通过战事来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加富裕,所以您的那道旨意对他们来说,恐怕也是可有可无。既然是可有可无之事,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