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攥着人家的帕子,抬头想喊她:“哎……”然而目之所及,哪里还有人影?他只得将那帕子小心叠了塞进袖中,转身向长乐宫走去。
到了甘露殿,长福向慕容泓复了命,便被长安叫了出去。
“拿出来。”到了殿外,长安二话不说,手一伸。
长福一边磨磨蹭蹭地去怀里摸银子一边嘀咕:“本来就要跟你分的,这么猴急做什么?”
长安看着他放到她手心的小银锭,往他怀里一扔,道:“谁稀罕你这点银子了。”
“那你要什么啊?”长福疑惑。
长安一手拎起他左边袖子,一手伸进去一摸,摸出块粉色的帕子来,捏着一角在长福面前抖了抖,问:“哪来的?”
“诶?安哥,你咋知道我袖子里有这块帕子的?”长福惊讶道。
“少废话,快说。”长安踹他一脚。
长福便老老实实地将方才在后苑发生之事说了一遍。
“那你留着这块帕子做什么?”长安问。
长福道:“带回去洗干净了,下次再见到那小宫女时还给她啊。”
“很好,你这条笨鱼果然好钓,随便放个饵你就上钩了。”长安恨铁不成钢地又踹他一脚。
长福吃痛地往一旁跳了两步,不满道:“安哥你说话便说话,老踹我做什么?”
“踹你?我还想揍你呢?这一天天的光长个不长脑子,可着这脑袋放在勃颈上就是用来跟人家比个儿用的是吧?”长安一边说一边对他拳打脚踢。
长福且挡且退地缩到墙角,嚷道:“安哥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可还手了。”
长安停下来,叉腰道:“你还个试试?”
长福偷瞄她一眼,畏缩道:“我不敢。”
长安看他那怂样,也是无语,道:“现在就给我想,方才你在后苑遇到的这件事,到底正不正常?想不出来今晚上不准吃晚饭。”
“正不正常?这事儿还有什么不正常?”长福问。
长安气不过,又踢他一脚,道:“不是让你想吗?”
长福蹲在墙角愁眉苦脸地想了好一会儿,看着长安怯怯道:“安哥,我真没觉着这事有什么不正常啊,就那小宫女不小心撞了我一下而已。”
长安叹气,盯着长福道:“好,你觉得没什么不正常,那你回答我三个问题。第一,在宫中行走,你敢不看路吗?”
长福摇头。
“连你这个御前听差都不敢,那她凭什么敢?天还没黑呢,居然好好地能撞你身上,还把汤泼在你身上。若今天正好行至那处的不是你,而是陛下或者太后,她也敢这么撞上去?”长安问。
长福想了想,道:“也许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好,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如果那宫女是新来的,而且不懂规矩,自然也就不能获得主人多少赏识。那么请问,她为何用得起这般名贵的香粉?”长安将那帕子去长福鼻子前晃了晃。
长福嗅了嗅鼻子,只闻到一股优雅甜蜜的香味,甚是好闻。
“安哥,你怎么知道她用名贵的香粉啊?”他还是不明白。
“宫女的衣裳是不会熏香的,若是这帕子上有香味,那香味必是来自她身上。越名贵的香,人闻着就越舒服,这香或许还不是最名贵的,但也绝不是一个‘新来的,不懂规矩’的小宫女能用的。你告诉我,她的帕子上为何会有这种香味?”
长福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因为她根本不是你以为的‘新来的不懂规矩’的小宫女,而是某个嫔御身边得脸的侍婢,从娘家带来的。”长安道。
长福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若是与主人关系不亲密或者不了解主人,做奴婢的敢往自己身上抹香粉?万一这味道招主人厌怎么办?再者不管这香粉是那宫女自己买的还是主人赏的,都能证明她在主人面前是得脸的。后宫这些嫔御们入宫才几天,宫里分给她们的宫女能这么轻易地在她们面前如此得脸么?”长安耐心地分析给他听。
长福仔细一琢磨,道:“好像是这么回事。”
“第三,后苑中除了皇后的长秋宫有私厨外,其他宫室是没有私厨的。如今陛下尚未用膳,敢问后苑中哪位嫔御能如此不长眼,抢在陛下前面用膳?而若是没有用膳,哪来的食盒和羹汤呢?”长安再问。
长福:“……那安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长安将那帕子丢他身上,道:“今天初次见面,那小宫女落了帕子在你这儿,按你原先设想,你将帕子洗干净了,下次还给那名小宫女,你们这就是第二次见面了。有句话叫一回生二回熟,听说过么?”
“你的意思是,她故意借此事接近我?”长福瞠眸。
“你如今可是连皇后都要给赏银的人了,其他有远见的嫔御让手下丫鬟对你使个美人计啥的,有什么可奇怪的。”长安双臂环胸道。
“那、那我该怎么办?”长福拿着那块手帕,仰头问长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