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鄂公公别来无恙啊!”到了掖庭局见到了掖庭丞鄂中,长安笑着招呼道。
“哪里哪里,都是托安公公的福。”近一年未见,这鄂中不仅比去年胖了,人也显得开朗圆滑不少,显见这掖庭局二把手的日子过得还是颇为滋润的。
当然,两人都没忘记,鄂中这掖庭丞的位置,还是拜长安所赐。去年因着宝璐之死两人要避嫌,不敢多接触,而今时过境迁,恰好又有郑新眉的案子作为契机,长安身为御前之人,来掖庭局过问一下案情也无可厚非。
“那汪海押过来了么?”时至中午,大家都没吃饭呢,长安也没心思跟他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问。
鄂中道:“还未。”
“郑家小姐中毒身亡,张家小姐也差点没救过来,这两位小姐原本可都是有品貌有家世,入宫为妃甚至为后都没有问题的,谁知竟在遴选之前出了这等事,你是没瞧见,陛下当时那可真是龙颜震怒啊。这个汪海的审讯过程你们掖庭局全程都要派人盯着,万不可出丝毫差池。”长安叮嘱道。
鄂中忙道:“多谢安公公提点,杂家记住了。”
“还有就是,若是审出来结果与那边有涉,稳着点,别轻举妄动。”长安凑过去对他低声道。
鄂中目光一闪,时间短得几乎让人来不及捕捉。他以一种莫名所以的语气问:“安公公此言何意?那边……是什么意思?”
长安看着他笑道:“鄂公公,就咱俩这关系,你说这话可就不够意思了啊。在别处,那是纸包不住火,然而到了宫里,这句话就该改成‘屁股包不住尾巴’,你说是不是啊?”
丢下这句,长安也不多说,转身便走了。留下鄂中站在原地,琢磨着她话中虚实,眉头愈皱愈紧。
片刻之后,一名其貌不扬的小太监从掖庭局中出来,低着头往拱宸门的方向匆匆而去。
长安隐在道旁的树丛后,将那名小太监的容貌暗记于心,也没打草惊蛇,转身回了长乐宫。
野心
长安回到长乐宫,先去了趟东寓所,找到正在吃饭的袁冬,将掖庭局那名小太监的体貌特征告诉了他,让他派人接近那名小太监,将他的个人及家庭情况都打听清楚。
用过饭后,她去找郭晴林。
郭晴林披散着一头微湿的长发,正倚在窗下慢条斯理地修指甲。
“师父,这病一好就明目张胆地在陛下的选妃大典上使幺蛾子,您就不怕暴露了您自己?”长安坐在他对面笑盈盈道。
郭晴林舒展着他白皙漂亮的手指,淡淡道:“你以为选妃之事由贾瑞操办,司宫台的人就都听命于他了?陛下在这样的场合做小动作,能瞒得过我的耳目?”
“如此说来,陛下之所以能得逞,还得归功于您的默许咯。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如果你一早就知道陛下要对郑新眉下手,你为何还要放毒虫咬郑新眉呢?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吗?”长安问。
“很简单,陛下只要郑新眉不能参加遴选就可以了,而我,却一定要她死。”
长安心弦一拨,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因为,您一定要贾瑞死。”慕容泓设这一局,肯定不会只是为了让张郑二人参加不了遴选而已,他必然还有后招,也就是说,最终不管真假,总会揪出一个下毒之人的。而郑新眉如果与张竞华一样都是有惊无险,身为司宫台二把手的贾瑞就很可能在太后的保护下逃过一劫。只有出了人命,他才是真正的在劫难逃。
郭晴林眉眼不抬,只道:“可有从这件事里总结出什么经验?”
“当然,那就是,永远不要与自己下面的二把手关系亲密。这样关键时候才能用他顶锅,还不必担心会被他出卖。”长安道。
“孺子可教。”郭晴林笑着睨她一眼,心情甚好的模样。
“可是,您擅自做主毒死了郑新眉,就不怕惹恼陛下?”
“惹恼陛下又如何?反正宫人里头他最信任的就是你,在你还没有资历取代我之前,动我,是给别人机会。这一点,他和我都心知肚明。”郭晴林气定神闲道。
“徒儿可不想取代您,什么事都有您挡在前头多好?言归正传,师父,有没有那种毒,常态下对人没什么影响,但一旦燃烧就会使人中毒的?”长安问。
郭晴林瞄她:“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长安讪笑,道:“徒儿看您会的也不少,师祖不还好好活着么?尊师重道是传统美德,徒儿不敢或忘。”
尹府门前,一名家奴正站在台阶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向着巷子口张望。不多时,耳旁传来轿子的吱呀声,他定睛一瞧,见一顶小轿正从巷子口转进来,登时撒丫子就朝府中跑去。
“老爷,夫人,大爷,二爷,小姐回来了,是宫里的公公给送回来的。”到了正堂,小厮一脸喜色道。
二爷尹衡腾地站起身来,双眼放光,道:“宫里的公公送回来的,那必是中选了。爹,娘,大哥,咱们快去门前迎迎小妹,咱们尹家可是要出一位娘娘了!”
“中……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