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子,让您做陛下的伴读算强人所难吗?”
“死奴才,你这般问,却叫人如何回答……”
慕容泓话还没说完,那边刘光初噗通一声跪下了。
他的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结结巴巴道:“若、若蒙陛下不弃,小民愿意留下做、做陛下的伴读。”
“刘公子,你不必勉强,反正朕一个人也呆习惯了,有没有人陪都不打紧的。”慕容泓道。
刘光初忙道:“不勉强,小民不勉强。”
郭晴林在一旁看着刘光初跟头小鹿似的一头栽进那两人设的陷阱中,心中只觉无趣。
虽然怀之焱事先曾托他对刘光初加以关照,然而,蠢成这样的一个人,留在宫里还是留在宫外,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瞥了眼慕容泓身边笑得狐狸一般的长安,心道:到底还是聪明人让人看着顺眼。
片刻之后,长安将刘光初领到长乐宫西面的清凉殿,对他道:“刘公子,以后您就住在这儿。您看看还有什么缺的跟奴才说,奴才着人去给您置办。”
刘光初在殿中转了一圈,见家具帐幔都是新的,服侍的宫女太监也各在其位,忍不住问长安道:“安公公,这殿中原先有人住吗?”
长安道:“刘公子说笑了,这是陛下的长乐宫,又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住的?您可是头一个与陛下比邻而居的贵人。”
刘光初面上微微一红,又问:“那我怎么看着这殿中不管是家具还是伺候的人都一应俱全,像是有人住的模样。”
长安笑道:“这些确是提前准备好的。陛下一早就知道公子您与他年龄相仿,当时他就对奴才说‘去收拾间宫殿出来,若是那位刘公子人还不错,就让他留下给朕做个伴。若是面目可憎,便还让他住去辅国公府。’这不奴才就收拾了这间宫殿出来么。”
刘光初闻言,得知自己留给陛下的印象还不错,一时又激动起来。欲待向长安打听更多,却又碍于两人初次见面还不相熟,只得硬生生忍住。
长安环顾殿中一圈,转过身对刘光初道:“刘公子,依奴才看,旁的都好说,当务之急是您得先写封信给您的外祖家报个平安,顺便将您住在宫中的消息告知他们,省得他们为您担心。您觉着呢?”
刘光初此时才想起他舅舅说要在家给他接风洗尘的话,忙道:“还是安公公你想得周全,我这就……”话说一半,他又觉着自己来到盛京却连外祖父祖母与舅舅他们都不去拜一下就在宫里住下来,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便对长安道:“安公公,我与外祖父与舅舅他们已经好久不曾见过了,如今我来了盛京,理当先去拜见一下他们。不知我可否先去一下辅国公府,晚些再回来呢?”
长安和颜悦色道:“刘公子要出去自是不难,只是出去之后,只怕就不能再回来了。”
“为何?”刘光初一惊。
长安道:“方才您见过陛下了,您觉着他凶吗?”
刘光初摇头道:“陛下甚是平易近人。”
“然而您的外祖父和舅舅们可不会这么想,他们只会跟您说君臣有别,伴君如伴虎。若不出意料,得知您要做陛下的伴读,他们定然会想个借口替您婉拒陛下。而这样的折子一旦递到陛下手中,无外乎两种后果。第一,陛下认为是您自己反悔了,不想做他的伴读,那您在陛下心中就成了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之人,陛下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人。第二,陛下认为是您的外祖父不想让您来做他的伴读,那辅国公在陛下眼中就成了有恃无恐藐视君上之人。陛下脾气虽好,却也不是对谁都好的。个中厉害,您自己掂量掂量。”长安条分缕析道。
刘光初闻言蹙眉,犹豫不决。
长安见状,道:“若刘公子着实为难,那您还是出宫去吧,毕竟辅国公府的人才是您的亲人,能为您排忧解难。奴才这就替您去向陛下汇报一声。”
刘光初见长安要走,忙道:“安公公且慢,我、我还是写信吧。”既然他出宫去才会有那么多麻烦,那他不出宫不就行了吗?
长安笑道:“刘公子到底是个孝顺的人。那,奴才给您磨墨。”
刘光初写完信交给长安,长安便准备告退了。
刘光初跟着她来到殿前,忽见殿前多了四名侍卫,他不解地问长安:“安公公,他们是……”
长安道:“不瞒刘公子,前段时间有不速之客夜闯长乐宫,至今还未抓到人。既然您住在宫中,陛下自然要保证您的安全,这几名侍卫便是负责保护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