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活该,但生死攸关之事,她到底还是不能坐视不理。
罢了,再怎么说她也算是个御前红人,只消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事,郭晴林这厮应当不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对她下杀手吧。当然,若是能跟上去且不被发现,那便最好不过了。
如是想着,长安眼瞧着那俩人走得远了,且在远处的巷道口拐了弯,这才悄摸地跟了上去。
深秋的傍晚,天黑得也挺快的。趁着暮色掩护,长安就这么一直远远地缀在两人后头,越走越冷清,越走越荒僻,所幸倒真的一直没被那两人察觉。
那两人熟门熟路地走到后苑一个楼阁破败荒草丛生的角落里。长安跟在两人后头,刚要转过那座破瓦颓垣的小楼,忽见楼后头的荒地上长禄被两名太监堵了嘴缚着手跪在那里,郭晴林与那个五短身材的太监正站在他面前,背对这边。
长安急忙往后一缩,心口砰砰直跳。
现在这是什么状况?郭晴林把人弄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就算是偷册子被发现,也无需杀人灭口吧?那不过是一本旁人看来毫无意义的日记罢了,至少以她的心智都没能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那册子对于宫中的绝大多数人来说,应该就是没什么意义的。郭晴林何至于如此?
“我知道你不识字,告诉我,那东西你到底给谁看过,只要你说出来,我就饶你一命。”耳旁隐隐传来郭晴林的说话声。
长安听他这话里的意思,果真是因为那本册子之故。长禄与看过那本册子的人,他是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虽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但此刻就算她遁走也无济于事,只要长禄招出她来,她一样会成为郭晴林下手的目标。况且如果一点危险就能把她吓退的话,她也不是长安了。
此处偏远,离长乐宫颇有一段路程,此刻回去叫人过来恐是绝对来不及的。但既然自己都已经跟到了此地,就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至少要仔细观察一下那边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与郭晴林做交易的机会,将长禄从他手中救出来。
趁着那边几人的注意力都在长禄身上,她悄悄侧过身子,沿着墙根挪动。这墙后头原本长了几棵花树,也不知多少年不曾打理过了,藤蔓在树与树之间纠葛盘旋,蛛网般交错纵横,其下可以藏人。
她就那么一步步悄无声息地向藤蔓后头挪去,眼看半个身子都进去了,耳边却传来“喀”的一声轻响,她一时不慎踩断了一根枯枝。
郭晴林等人顿时被这声音所吸引,一起扭过头朝这边看来。
因为角度问题,他们站在那里看不到长安。但郭晴林是个谨慎的,当即朝那五短身材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点点头,从袖子里摸出一根厨房里用来挂肉的铁钩子,就往长安藏身的藤蔓处走来。
长禄之死
见那拿着铁钩的太监向自己这边走来,长安慌乱了一瞬,又沉静下来。既然避无可避,唯有奋力一搏罢了。
她方才已经观察过了,那两个押着长禄的太监看样子就是最普通不过的太监,很可能连杀人的胆子都没有。否则他们两个人弄死一个长禄太轻松了,郭晴林没必要再带这个五短身材的太监过来。
四个人里头,难对付的唯有这个五短身材的太监罢了,只要搞定了他,便有胜算。
长安悄无声息地自袖中抽出慕容泓送她的那把刀,乌沉沉的锋刃,与这乌沉沉的暮色浑然一体,用来偷袭再合适不过。
那太监越走越近,不过几步,便已到了树前。
长安放缓呼吸,只要他再往前走几步,到藤蔓这里,她就可以蹿出去给他一刀。
然而事与愿违,那太监走到树前就不往前走了,反而伸出手用钩子将那密密麻麻的藤蔓拨开一条缝。
这么远的距离,长安根本没把握一击必中,只得按兵不动。于是,两人一个在藤蔓里面,一个在藤蔓外面,来了个四目相对。
长安努力让自己显得非常紧张和害怕,期待这太监能被她的演技骗过去,放松警惕进来抓她。哪怕不进来抓她,让她有靠近的机会也成。
然而这太监出乎意料的精明和敏锐,目光在她脸上溜了一圈之后,便定在了她藏着右手的袖子上。
长安手中握着刀,自然不可能伸出袖子让他看个明白,但眼见形势如此,长安深觉自己今日恐怕要完。硬拼的话,就算她能与这太监打个平手,那边还有他的三个同伙呢,她根本毫无赢面。
那太监看了她的袖子一会儿,见她手不伸出来,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也不作声,手中那钩子借着拨开藤蔓的姿势缓缓抵上一旁粗壮的树干,然后长安就见那钩子一点一点毫无阻碍地扎进了树干里,转眼便进去了一半。
她心中一惊,这太监竟有这般手劲,显然是个练家子,她对上他哪有什么胜算?
“怎么回事?”郭晴林在那边问。
“没事。”那太监眼睛盯着长安,将钩子缓缓地从树干中拔了出来,“这里什么也没有。”他转身向郭晴林走去。
郭晴林似乎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