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绷带全部解开时,他的腰腹部也就无所遁形了。他果然有腹肌,但不像巧克力那般块块凸起,依然是少年特有的纤薄形状。从肋骨往下到髋骨为止,腰身迅速收缩,曲线性感得要命,比起这腰来,那胸就显得宽了,果然是标准的狗公腰。
长安看得心口发热眼睛发直,就差喷鼻血了。
钟羡本来侧着脸任她施为,但见绷带都解开了,她却半晌都无动作,又忍不住回过脸来看她。
长安迅速回神,坦然道:“文和你身材真好!我这辈子怕是怎么也练不出这样的身材了,但是想想陛下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身材,我心里就平衡了。”
钟羡:“……”
“事无绝对,我也不过是寻常锻炼罢了。”钟羡道。
“得了吧,想想陛下连用膳都困难,锻炼……吓!钟太尉可真下得去手啊!”长安边说便绕到他背后,一见他背上纵横交错皮肉翻卷的伤口惊了一跳。伤到这个程度,恐怕愈后也定然会留疤。
“是我自己不好,与我爹无关。”钟羡想起自己昨天的所作所为,还觉着有些难以启齿。
长安一边拿药刷给他的伤口上药一边道:“不过啊,年轻时多经历些,多受点教训也没什么不好,毕竟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嘛。”
钟羡听着她老气横秋的语调,忍不住失笑,道:“听这谆谆教诲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大的年纪多深的阅历呢。”
“我这叫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长安摇头晃脑道。
钟羡笑了笑,沉默片刻,忽问:“陛下是不是怀疑我被打也是我爹设的一个障眼法罢了?”
长安好奇:“何出此言?”
钟羡道:“为伤者送药我也不是没见过,但周到得连药刷一起送来,陛下是第一人。”
长安:“……”她能说是她自打要来看他就已经准备好要亲自为他上药以便全方位一观他的狗公腰所以思虑周到自备药刷的么?
当然不能。
“这个……文和,你别怪陛下多心,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应是比我更了解他的。他如今处境这般艰难,不得不处处小心。”长安讪讪地将慕容泓推出来背锅。
钟羡没再说话。
长安上完了药,想着该裹绷带了。这可是个好差事,借着裹绷带的机会,她差不多可以隔着绷带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将他上半身都摸一遍。可是……
若真的这样做,好像也太无耻了点。两人身份如此,不睡何撩啊?
认清了这一点,长安不得不痛心疾首道:“我没想到你伤势这般严重,这绷带若是裹不好,恐怕不利于你伤口恢复,我看还是叫大夫来帮你裹吧。”说着,出了卧房吩咐丫鬟去叫大夫过来。
在等大夫过来的间隙,长安拿出随身带来的两本册子,对钟羡道:“这本《笑府》是拿来给你解闷的。这本《西游记》,就是那四个和尚的故事,我手写了一部分,本来是要送给钟夫人的,因为字太丑,到底没敢拿出手。等你好了,手抄一遍再送给钟夫人吧。”
钟羡看了看那本《西游记》,字如蟹爪,果然丑得很,且一眼瞄去已经看到了两个错字。
他忍着笑抬头向长安致谢:“辛苦,我代我娘多谢你了。”
正说着呢,外头忽有丫鬟报道:“少爷,宫里来人传御旨,老爷让您穿戴整齐,到前院大厅一同听封呢。”
幕僚
赵枢回到丞相府,孤狼般焦躁地在书房里来回徘徊了片刻,招来金福山道:“去叫孟槐序来见我。”
过了片刻,一位年逾花甲,体形干瘦精神却矍铄的老头来到赵枢的书房。他便是赵枢两个月前新聘的幕僚孟槐序,朱国祯一事便是他出的主意。
进了门,见赵枢面色沉郁地坐在书桌后头,孟槐序自顾自地在一旁坐下,抬起头道:“观相爷面色,今日朝议,结果似乎不尽如人意。”
“何止不尽如人意,说难听点那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赵枢自知事已至此发怒也无用,倒还不如平心静气地共谋对策。
“愿闻其详。”孟槐序道。
赵枢便将今日朝上发生之事说了一遍。
孟槐序听罢,道:“之所以造成今日之败局,皆因相爷消息闭塞之故。”
赵枢不可思议道:“我消息闭塞?你可知为了供养眼线,府中每月要花多少银子?”
“花多少银子也无用,”孟槐序从容自若道,“关键的一点你并未能让我知晓。那就是,慕容泓身边有一位作风强势,行事好剑走偏锋的谋士。”
赵枢蹙眉:“你的意思是,分封诸王并非是慕容泓自己的主意,而是他身边谋士给他出的计策?”
孟槐序颔首,道:“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不可能有这般强大的心志与魄力。若是他有,他的帝位来自正统,朝内朝外的文臣武将虽不乏心志不坚摇摆不定者,但忠于先帝的应当也不少,他早该拉起自己的一股势力。一年的时间不多不少,就算不能不为你们这三个顾命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