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体谅长安的一番好意,还是微微一笑,道:“多谢你。”
“哎,等一下。”长安拉住他,自他脑后发间取下一片枯了的柳叶,在他面前晃了晃,道:“文和,看来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啊。”
钟羡见了,心知定然是自己在兵器房窗下听壁脚时蹭上的,口中却道:“应是风吹上去的,我未瞧见。”
长安笑得贼兮兮的,倾过身子挨着他低声道:“哦?不知是多大的风,能把这树叶吹得一半都没入发中?”
钟羡想起自己第一次做这鬼祟之事,竟然还被人察觉了端倪,忍不住双颊泛红,不语。
长安清了清嗓子道:“做好事必须留名,做坏事必须不留首尾,此言与君共勉。”
钟羡见她一本正经毫无玩笑之意,惊诧之余,又忍不住失笑,道:“不知你哪来这么多歪理。”
“这可不是歪理,关键时刻能保命的。上次拜托你给越龙办户籍一事,还请你再去料理一下,务求不留首尾啊。”长安道。
钟羡看她。
长安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拜托拜托。”
钟羡无奈,道:“知道了。”
送走了钟羡,长安回到长乐宫,刘汾一见她忙迎了上来,问:“他怎么说?”
长安一脸深沉,道:“他并不知此事,不过他答应我回去之后会帮忙在太尉府暗地里调查此事。若能知道是谁助越龙改头换面,那么幕后主使也就快浮出水面了。”
刘汾思忖片刻,道:“与其这般麻烦,我们何不派人直接去户曹打听?”
“干爹在户曹有相熟的人么?”长安问。
刘汾摇头。
长安道:“既然没有熟人,又怎会让我们问出实情来?对方既然把局都布进宫里了,那方方面面必然都是打点好的,不会让我们轻易地抓住把柄。”
刘汾道:“也是。那此事,就拜托你多盯着点了。”
长安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干爹您跟我客气什么?”
打发了刘汾,长安回到甘露殿内殿,对着慕容泓叹道:“唉,咱们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真是把钟羡玩弄于股掌之间啊。”
慕容泓斜眼过来,目光如月下秋霜:“怎么,心疼了?”
“是啊。”长安手捂胸口,痛苦万分道“目送他离开的时候,奴才心疼得差点就把他叫回来,告诉他陛下就是想利用他的正义感来对付钟太尉,千万别上当啊。”
慕容泓劈手砸过来一只枕头。
长安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凶器,啧啧道:“观陛下此招眼明手捷快如闪电,来势汹汹八面威风,想来陛下龙体已然大好,不妨下榻来走两步呗。”
慕容泓眯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别以为朕躺在床上就治不了你。”
见他仰头似欲叫人进来,长安忙抱着枕头来到榻边表忠心道:“陛下,奴才一切所言所行都不过为了哄您开心而已。奴才心疼他做什么?奴才巴不得他们父子回去打起来才好呢。奴才就心疼您,最心疼您了。”
慕容泓眉间一皱,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冲长安勾勾手指。
长安附耳过去。岂料慕容泓突然伸指扭住她耳朵,道:“死奴才!既然是恭维的话,就别让人听着那么违心。一开口奉承就让朕想命人拖下去打板子的,除了你也没谁了。”
长安如被踩住了尾巴的老鼠一般胡乱挣扎着,一边哀哀呼痛一边抗议道:“陛下,您身为一国之君,居然以如此卑劣的伎俩引奴才入彀,您的良心不会痛吗?您再不放手,奴才可要反抗了?”
“呵!竟敢威胁朕,你反抗一个朕瞧瞧?”慕容泓捏着她的耳朵不放,好整以暇道。
“遵命!”长安借着地利之便,忽然将手伸进被中摸到他腰上挠了一把。
慕容泓没想到她有此一招,猝不及防之下忙放手回护被挠之处。
长安趁机护着耳朵跳至一旁。
慕容泓瞪着长安,一双乌眸亮澄澄水汪汪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恼怒,外强中干地呵斥道:“放肆!”
长安委屈:“是您叫奴才反抗一个给您看看的,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啊。”
慕容泓见她死不悔改,张嘴就欲唤人进来收拾她。
长安眼疾手快,不等他出声便直扑榻上,隔着薄被一边挠他痒痒一边求道:“陛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奴才这一次嘛,求您了求您了。”
“哈哈,哈哈哈,死奴才还不住手!哈哈哈……”慕容泓本想绷住,可一向怕痒的他哪里绷得住?被长安挠得一边笑一边挣扎,奈何他久病在床体力不支,哪里反抗得过龙精虎猛的长安?
“您答应不生奴才的气,不罚奴才,奴才再住手。”长安跪在榻沿上,料定了这副情状下他不敢叫人进来给人瞧见,于是更加有恃无恐。
“哈哈,咳咳,朕不生气,不罚你,咳咳咳……”慕容泓又笑又咳,只得败下阵来。
“谢陛下不杀之恩!”长安立刻住手,一边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