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再看一眼闷闷不乐的郭璞,决定帮他出气,于是道:“你还是骗了我,骗我说冬雷是郭先生算出来的。”
赵含章收棋子的手一顿,在狡辩和诚实之间来回拉锯了两下,然后就真诚的点头道:“是,这一点我骗了程叔父。”
郭璞点评:“无耻。”
赵程点头。
赵含章面不改色,反问赵程,“郭先生算的,程叔父就相信一定会发生吗?”
赵程:“虽不至于定然,但多半可能会发生,因此多信之。”
对赵程的信任,郭璞表示高兴。
赵含章将自己的黑棋全都捡进棋篓里,然后一把将剩下的白棋都捧进郭璞的棋篓,笑眯眯的,“这样的话,郭先生初见五叔祖和七叔祖的预言程叔父应该也是知道的吧?怎么不顺应预言呢?”
郭璞当初的那一句“天命”被封锁了,没有外传,但作为赵淞和赵瑚的儿子,又是赵含章身边重要的力量,赵铭和赵程都是知道的。
赵铭也因此更坚定的支持赵含章,而赵程……
就因为郭璞的一句,赵氏成于民心,败于民心吗?
赵含章叹道:“程叔父太悲观了,岂能因噎废食?”
因为害怕将来的失败,就放弃现在的成功吗?
见赵程目光落于他身上,郭璞连忙撇清关系,“大势罢了,我可没算出来具体时间,此乃国运,我也算不出来。”
赵含章对赵程,“国运呢~~”
赵程:……
这已经不能算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赵含章问赵程还出京吗?要不要官复原职?
赵程拒绝了。
虽然心安定了许多,但他依旧决定出去走一走,再看一看民生,也听一听民声。
赵含章总说他站在高处俯视大地,虽然看到了民生艰苦,却不知他们如何艰苦,他得俯下身去,仔细的听民声才行。
所以,这次赵程就想出去看看。
赵含章见他确定,便道:“既如此,程叔父就多带几个学生去吧。”
一连点了好八个学生的名字。
禁方
赵程知道他们,太学里的学生,他基本上都有印象,这八人有三人成绩特别优异,还有五人,成绩有在上等的,也有中等和下等的。
出身有北方世家,南方豪族,还有寒门学子和家中经商的,有一人甚至是孤儿,是庶族出身,听说他家从前还租过王氏的地,是王家的佃农,因此在太学里常被人当面取笑,赵程调停过两次,因此知道他。
他不知道赵含章选人的标准是什么,但他还是很喜欢太学教书这份工作的,等他游学回来,不一定能当祭酒,但是一定要继续教书的,因此点头答应了下来。
如此一来,八个学生和先前的八个就组成了十六人的队伍。
赵含章将他们的名字记下,打算等他们游学归来亲自见一见他们。
能在这时候舍下洛阳的无限可能,而跟随疑似和她吵架被逼辞官的赵程去游学,可见那八个学生的心性和志向;
而她亲自选出来的这八名学生,成绩先放在一旁,他们身上都有一股相同的劲儿,即探究真理的劲儿。
治家、治民、治国之理,甚至生死之理,她希望能给他们一条更广阔的道路,将来,他们也能为世人踏出一条坦途来。
赵含章听到脚步声,扭头朝台下看去。
郭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元立身上的官袍,微微皱眉,“他怎么来了?”
郭璞不喜欢元立,哦,朝中大半的官员都不喜欢元立。
赵含章:“郭先生何时见过元立了?”
“没见过,但他的名字如雷灌耳。”郭璞懒,最怕麻烦,元立在他眼中的标签是,暗探头子,酷吏,残暴,阴险……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他都是能不见就不见。
元立回京有一段时间了,但郭璞不是去太学就是躲在他的观星台里,偶尔出宫去找赵瑚玩,完美避开对方。
元立走上台来,一抬头,目光快速的在陌生的郭璞脸上扫过,然后就垂眸和赵含章行礼。
郭璞也是最先盯着他的脸和眼睛看,他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看了赵含章一眼。
元立是进宫来和赵含章汇报事情的,今晚的宫宴,他和曾越一起负责安保,曾越负责明处,他则负责暗处。
因为有外人在,所以元立没有说得很详细,赵含章也没细问,待处理完公事,她还关心了他一下,“我看你脸上的伤好多了,张太医说你想将脸上的疤痕全部祛除?他可找到了药方?”
元立道:“未曾,只说可以淡化,若要完全祛除得寻找新方,他们已经在研究了。”
因为元立是赵含章看重的臣子,又是赵含章亲自让太医医治的,太医们才愿意费这么多时间去研究祛疤,不然太医们对这个还真不怎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