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请求,她还是会多考量,所以她退一步。
赵含章新的法令很快从洛阳传达到各地,因为失地而流亡的难民等,重新分得土地后依照之前的赋税要求来缴纳;
而原先有地的富农、士绅和豪富等,则做统计,按照实际耕作的土地亩数来缴纳赋税,他们和难民一样享有同样的减免政策,即,只需缴纳耕作土地三分之一数量的赋税。
但她要求各地县衙做好记录工作,其名下的田地,只要连续五年无人耕种,便收回国有。
此公告一出,豫州和洛阳的士族对赵铭及西平赵氏感激涕零,赵氏瞬间取代王氏成为众士族心中的no1,就连两地之外的士族也对赵氏和赵铭赞誉有加,开始组队前往西平和陈县。
这个结果也是赵含章和赵铭没想到的,铺垫这么多,他们只是想冲淡赵含章朝令夕改带来的后果而已,没想到竟还有意外之喜。
反馈回来时,赵铭已经带着他老爹回陈县了,所以他一瞬间涌上来的话就只能憋在肚子里,没能和赵含章倾诉。
但他身边还有个庾世明。
庾世明抬起眼睛看他,问道:“子念兄就不怕将来赵氏功高盖主,被使君清算吗?”
赵铭被挑动了心弦,他紧抿住嘴角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而此时洛阳城里,汲渊和明预都有些担忧,“女郎,此事结果出乎我等意料,长此以往,只怕尾大不掉。”
赵含章面上没多少变化,自信的笑道:“我相信铭伯父,也相信我自己的能力。”
她道:“尾巴大,我会让头和身子更大的。”
汲渊和明预相视一眼,呼出一口气,恭敬的应了一声。
此事略过,汲渊拿出一封信道:“这是晋阳刚到的信,您托刘刺史买的马已经买到,冬至前应该能到洛阳。”
赵含章一听,立即接过。
自她占了洛阳,赵含章和刘琨的联系就紧密了起来。
尤其刘琨很爱写信,赵含章每个月总能收到一两封信,有时候啥重要的事都没有,刘琨都能写一封信来跟她唠嗑。
赵含章觉得这样太浪费人力,但她又不好拒绝刘琨的热情,就这样维持着一个月两封信的热度,通信之勤都超过了傅庭涵,
但通信勤的好处也是明显的,赵含章求刘琨帮忙买马,他尽心尽力,之前已经送了一批马过来,但这一批次的马更多。
而且据说这批次的马大多是和拓跋鲜卑买的,质量超好,可惜,种马的事还是没着落。
刘琨说,鲜卑怕他们得到了种马后自己培育出良马,所以不愿意卖种马,别说她了,就是刘琨想买都没能买到。
不过他让赵含章不要灰心,他可以再想一想别的办法,只要给的足够多,他相信总有一天能打动人。
汲渊等她看完信后道:“刘刺史在向女郎讨要好处。”
他道:“打点鲜卑,还有押送马匹过来的关卡,匪窝等都需打点,伍二郎带去的钱不够,看信上的意思,刘刺史帮忙垫付了多少。”
赵含章问:“有账单吗?”
汲渊摇头,“刘刺史是雅士,岂会做寄送账单这样的俗事?”
赵含章牙疼不已,磨了磨牙道:“我最讨厌这种不清不楚,还没法问清楚的账,列好条目做账单不好吗?”
她大可以付清账单再加一笔感谢费,不然稀里糊涂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是给多了,还是给少了。
给少了显得她吝啬小气;给多了……她会心疼。
最主要的是,不管给多还是给少,她本人都不知道,就不免有些忧虑。
赵含章呼出一口气,想了想后问道:“伍二郎可有信回来?”
汲渊就笑了一声道:“有。”
他找出一封信给赵含章,道:“信中有账单,不过都是他估算的,而且回程的账单不在其中。”
赵含章点了点头,道:“等他回来问过他之后再准备谢礼让晋阳军带回去吧,此事就托付给先生了。”
汲渊应下,“我知道女郎现在缺钱,太过贵重的东西也没有,但刘琨乃名士,送礼当送其所好。心头之好,千金难换。”
赵含章心中一动,“乐器,乐谱?”
汲渊就哈哈大笑起来,大乐道:“女郎无愧刘越石知己之名了,不错,我也认为,一张乐谱恐怕比千金更让刘刺史心动。”
赵含章思索起来,“祖父的藏书我们之前都偷偷运回西平了,倒是叔祖父还留下许多藏书在洛阳,但里面似乎没有乐谱。”
赵仲舆跟皇帝去郓城前已经做好一去不回的准备,所以家中藏书他一本都没带,就带了些自己会经常用到的书,其余都留在了洛阳。
赵奕带着他姐姐妹妹们回西平时带走了一部份,剩下的现还在赵宅。
赵含章很少去看那些藏书,倒是傅庭涵看得多一些。
汲渊道:“找一找,若没有,可与人求。”
洛阳这么多世家士族的遗民,肯定有人手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