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淞就不一样了,他以前管族里的事务时也不会为难与他不睦的人,但他现在基本不管事了,做了撒手掌柜后,他反倒更任性,越发的小孩子气。
他讨厌二房,恨屋及乌,一定会不待见赵奕。
赵仲舆现在还是族长,又在郓城做人质,她不愿意多生事端。
吴氏病逝的消息传回西平和陈县,赵奕即便早有预料,还是忍不住落泪,然后开始举家居丧。
赵典拿着两封信,目不斜视的到后院,赵奕正让人收拾东西。
他躬身道:“大郎君,郎主来信了。”
赵奕连忙回身接过信,发现竟然有两封,他忍不住一顿。
赵典解释道:“还有一封是三娘从洛阳送回来的。”
赵奕点了点头,先拆开祖父的信看。
赵典候在一旁等他看完。
赵奕脸色不太好看,看到站在一旁的赵典,顿了顿,还是将信递给了他。
赵典是赵仲舆特意留给赵奕的人手,他们身边的下人基本都被换了,而赵典是赵仲舆的心腹之一,祖父将他留下,赵奕人不傻,知道是让他凡事多听赵典意见的意思。
赵典双手恭敬的接过信,一目十行的看过,然后看向赵奕正拆看的另一封。
赵奕面无表情地将信递给他。
赵二娘和赵四娘一脸紧张的站在一旁。
赵典看完,脸色和缓下来,目光快速的看了一眼兄妹三人,他先道:“大郎君,郎主的意思是,现在外面贼寇横行,出行太过危险,所以大夫人先寄在寺庙里,待以后郎主或是大老爷回来,再把大夫人带回来安葬,大郎君还是不要去郓城了。”
赵奕虽已有意料,但还是情绪低落下来。
赵典顿了顿后道:“三娘说让您去参加招贤考……”
“我在守孝,”赵奕打断他的话道:“如何能去考试?”
赵典却道:“奴看郎主也有这个意思。”
他道:“如今豫州都是三娘在管,她既然亲自开口,那便是夺情,大郎君何不将悲伤收一收,也帮一帮自家姊妹呢?”
“您现在只看到三娘的威风,却不知这条路有多难走,”赵典语重心长地道:“就是郎主这样的阅历在官场中也多有不如意,何况三娘呢?她不仅年纪小,还是个女郎,从一无所有到统兵数万,这样的成绩可都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您是她堂兄,你们二人间除了自家同母所出的兄妹外,就属你们二人最亲近了,现在族中的青年,甚至是女郎们,但凡有心有才的,都跑去帮三娘,您若不去,岂不是伤了自家兄妹的心?”
选择
赵奕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典叔,在我面前就无须遮掩了,我们两家是什么关系,外人不知,我们还不知吗?”
他们不拿着剑相向就已经是和平了。
赵典却摇头道:“我看非是外人不知,连郎君自己都不知道。”
他道:“大老爷和大夫人是做了许多错事,可上面还有郎主呢,郎主疼惜三娘,三娘也尊敬郎主,她愿意为了郎主栽培郎君,郎君为何就不能为了郎主帮扶一下三娘呢?”
“郎主是希望您兄妹二人能摒弃前嫌,重新开始,”见赵奕垂下眼眸不说话,赵典便顿了一下,看了眼屋内的下人,待他们退下,屋里只有兄妹三人后才道:“大郎君、二娘子、四娘子,难道你们对三娘子和二郎君就没有一点手足之情吗?”
三人面色一动,皆低下头去。
有是有的,只是不多。
赵典也知道不多,但他只当不知,继续一脸感伤的道:“郎主和先族长也不睦,兄弟两个时常争吵,但再怎么样,先族长还是把整个家和赵氏都交给了郎主。”
“大老爷大夫人和三娘子闹成了那样,但郎主还是器重三娘子,并愿意将所有资源倾斜到她身上,舍亲生的儿子,而选择了侄孙女,”赵典问道:“难道在郎主心里,儿子不比侄孙女更亲吗?”
赵奕有些怨恨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一切为了宗族是不是?在祖父心里,我们一家六口加起来都没有族长之责重要。”
赵典许多的话就堵在了胸中,他只当这是他无意的愤懑之言,毕竟他母亲刚死,所以他沉默了一下,重新收拾好心情好后继续道:“大郎君,您和家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尤其是在这乱世,若无家族庇护,任他出身再高贵,也会如草芥一般被乱军裹挟呀。”
赵典道:“您忘了这次洛阳之战死在外面的皇族吗?”
“他们身份不高贵吗?他们家资不丰吗?但这次死在外面的王爷王孙有多少?”赵典压低声音道:“若司马一族强盛,谁能杀他们,谁敢杀他们?”
“您不要觉得郎主偏心三娘子,也不要觉得家族在偏袒她,如今,她是赵氏一族的胆,是盔甲,而赵氏是她的一双翅膀,而您要做她翅膀上的一根羽毛,不仅是您在保护她,她也在保护您。”
“不然,羽毛脱落,独自飞扬,随时都可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