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乙贵回身,灿烂的笑起来,大大行了一个礼道:“是,女郎,我通过了学堂的考试,先生许我们进县衙工作了,范治中选中了我,便让我跟着她一起了。”
范颖去谷城,料到自己不会那么快回来,这边事也不少,就留下她与汲渊交接,做些杂事。
范颖升官了,成了赵含章的治中从事,而她是范颖的手下,范颖不在,这种文书递送和处理就是她来做,不过有很多她还不会,也就能帮忙递送和分类。
赵含章欣慰的看着她,点头道:“好好干,将来这天下是靠你们来治理的。”
乙贵忍不住羞涩一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仰起头来星星眼看着赵含章,“女郎,我成绩好,先生特许我姓赵了,我现在叫赵乙贵,女郎的赵。”
赵含章微楞,然后起身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去吧,把稿子给汲先生送去。”
“是!”
赵含章看着她小跑着离开,一早上沉重的心情好转,至少她做的已有了成果不是吗?
就算只是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那也是值得的。
处罚
汲渊收到赵含章的罪己书,自己都看得泪眼汪汪的,也就没有大改,只是稍作润色便要让人抄一份张贴出去,但递出去的手却怎么也没松开。
记事扯了扯稿子,发现没扯过来,不由看向汲渊,“先生?”
汲渊就松开手,却道:“不必抄了,你送去给女郎,让她亲自写一份。”
还有比赵含章亲自写更好的罪己书吗?
赵含章一听,立即把案桌上堆得老高的公文分出一半来,“给汲先生送去,就说我忙着写罪己书,这些公文就劳烦汲先生了。”
赵含章要处理的公务可不止洛阳而已,还有豫州十郡国呢。
尤其是正在收回的四郡国,里面还有军务,她得安排驻守的参将和士兵。
甚至洛阳周围几个县都来凑热闹,一些县还有县令,他们就来信请求赵含章庇护;一些县已经没了县令,还留在里面的士族来信请求她给委派个县令……
赵含章自然是欣然接受的,只不过派谁去呢?
所以她很忙。
军务她可以自己处理,赵含章将不少政务分出去,赵乙贵迟疑道:“女郎,这些都是汲先生特意留下来的,说都是需要女郎处理的。”
赵含章道:“那就让他写上建议再交给我。”
她一会儿还得见北宫纯他们呢,实在是没时间啊。
乙贵应下,将这些公文都抱出去。
赵含章拿了一张大纸来,洋洋洒洒抄了一遍,然后让乙贵张贴出去。
她放下笔,抽过一封公文,和乙贵道:“去请北宫将军和米将军来。”
“是。”
听荷从外面进来,躬身道:“女郎,该用膳食了。”
很好,半天的功夫就这么没了。
赵含章坐着没动,展开公文,“多准备两份,不,三份,让北宫将军把黄安也带来,一会儿请三位将军在此用饭。”
听荷应下,正要退下,赵含章叫住她问,“庭涵呢,他用饭了吗?”
听荷摇头,“大郎君一早便出门了,说是要去看洛水,春汛就要到了,有些沟渠也需要处理。”
她顿了顿后道:“奴婢看大郎君的案头也堆了许多公文呢。”
“军中和洛阳、谷城的粮草都需要他计算分配,自然不少,”赵含章顿了顿后道:“外面估计没什么吃的东西,你让人给他送些吃的去,都回到洛阳了,没有再干嚼干粮的道理。”
实在是干粮真的很不好吃啊。
赵含章抽空关心了一句,“傅中书可有消息回来?”
听荷帮着赵含章处理一些亲戚间的消息往来,闻言道:“有信回来,说是已经安全到长安。”
赵含章就点了点头,挥手让她退下了。
听荷却没走,禀道:“女郎,刚刚门房送了张帖子进来,是王四娘子。”
赵含章一愣,忙道:“接了,让人去请,等我见过北宫将军他们就见她。”
她顿了顿后道:“请她们姐妹二人来用晚食吧,让二郎也回来。”
听荷躬身应下,“是。”
北宫纯和米策一直等着见赵含章呢,此时罪己书还没贴出去,他们还不知道赵含章独自把责任都承担了。
俩人已经做好被罚的准备,上头有罪,下头担责,这是常规操作了。
他们在领命时便有了准备,也知道以后赵含章会从其他地方补偿他们,但该做的戏码还是要做的。
一进门,外表老实憨厚的米策立即一脸哭相,快走两步,单膝跪地哭道:“使君,末将有罪。”
赵含章拿着笔一脸懵的抬头,见他两行清泪流下,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难道米家军出事了?
米策抹着眼泪道:“使君,从去年豫州守境之战开始,军中将士便一直在外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