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越带着亲兵们将祠堂团团围住,还先进祠堂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危险才让赵含章入内。
赵含章踏进祠堂,一眼就看到了被放在中间的赵长舆的牌位。
赵家在这里也供着一个牌位,显然赵仲舆为了赵济的名声,也没少做事挽回,只不过汲渊也不是吃素的,全给他坏了。
相比于嫌疑伤害赵含章的吴氏,汲渊更恨丢弃棺椁的赵济。
赵含章抽出三支香来,在蜡烛上点燃,她阖目暗道:祖父,赵家的列祖列宗,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我不是赵和贞了吧?
也不知道那小姑娘的魂魄是到了我那个世界,在我的身体里,还是归于虚无,不论是哪儿,都请你们保佑她吧。
希望她接下来能够事事顺遂,喜乐自在。
她的仇,我今日便替她报了。
赵含章睁开眼睛,把香插上去。
祠堂外面传来说话声,是赵济一家过来了。
曾越伸手拦住他们,只对吴氏道:“大夫人,请吧。”
吴氏脸色发白,不由看向赵济。
赵济低声道:“你进去吧,她不敢将你怎样,父亲还在府里呢。”
吴氏怀疑,她曾躲在宫道旁远远地看过赵含章一眼,她和两年多前完全不一样了,她骑着马进宫,一直到大殿前才停下。
身后带着一队亲卫,威风凛凛,那闻名天下,残暴凶狠的王弥都被她杀了。
而赵仲舆竟然要为了她去给皇帝当人质,要知道,他不仅是长辈,还是族长啊,却要为一个侄孙去当人质。
吴氏颤颤巍巍的上前,发抖着推开门进去。
赵含章正背对着她在插香,插完了香,她还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灵牌,这才回身看向吴氏。
吴氏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打招呼道:“三娘,两年不见,你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赵含章也仔细打量了一下吴氏,见她面容憔悴,也不复从前的从容优雅,便问道:“看来大伯母很怕我呀,连声音都在打抖,这是为何?”
“没,没有,只是三娘身上威势更甚从前,我,我有些不习惯。”
“是吗,我还以为是因为大伯母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害怕我翻旧账呢。”
吴氏强笑一声,“三娘说笑了,从前我们两家住在一起是有些吵闹,但上下牙齿都有打碰的时候呢,一家人,怎好计较这么清楚?”
“大伯母说的不错,要是小事,一家人自然是没必要计较太清楚,毕竟就算是亲兄弟也有吵架打架的时候,何况我们中间还隔了一层。”
吴氏嘴唇发白,只能应和着说,“是,是。”
“可这里面要是涉及到人命呢?”
对峙
吴氏一下抓紧了手帕,垂眸道:“不知三娘说的是谁?我,我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赵含章嗤笑一声,冲着祠堂外面吩咐了一声,“请大夫上前来。”
曾越推开祠堂门,让人把大夫给领了上来。
候在外面的赵济等人一眼就认出了大夫,那是他们家的大夫,一直在赵家为赵家人看病。
当初京城混战,他也逃了出去,后来又自己找回来,世道艰难,跟着赵家还多一线生机。
两年多前,赵和贞坠马后就是他最先诊治的。
说起来,他也两年多没见赵三娘了,从前稳重中又带了些狡黠的小女郎已经长大,比以前更加威严霸气,大夫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跪下,老实低着头回话。
“告诉她,我被抬回家后的伤情。”
大夫据实说道:“当时三娘子似乎伤到了头,回来时一度断气,小的还以为三娘子活不过来了。”
吴氏脸色苍白。
赵含章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当时已经死了。”
吴氏吓得手脚发软,一下跌倒在地。
赵含章蹲下去,直视她的眼睛道:“我到了地府,就在入口那里徘徊不去,我心中很是不甘。大伯母,祖父早选定大伯为继承人,二郎痴呆,是不可能继承赵氏的,我们大房也已经一退再退,你们为何就不肯放过我们呢?”
“我,我没有……”
“不甘之下,我竟然一下就活过来了,”赵含章对她笑了一下道:“可见,天无绝人之路,它是公平的,给我堵死了门,却总会在不经意处给我开一扇窗,我活过来后想通了许多。”
“可做过的事不能抹除,大伯母也熟读诗书,应该知道以直报怨的道理吧?”
吴氏抖着嘴唇道:“不,不是我,是,是大娘,是她想岔了,想要捉弄一下你们姐弟,也并不是想要害你们性命的,你,你放过她……”
赵含章忍不住笑出声来,扭头看向紧闭的祠堂门,“大姐听到了吗,大伯母说是你主谋。”
曾越就推开门,门外的赵和婉软倒在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祠堂内的母亲。
吴氏避开她的目光,抖着嘴唇不说话。
赵济忍不住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