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道:“请陛下早做决断。”
赵含章没有越过他直接拿主意,而是让他拿主意,这却是他没想到的。
皇帝顿了一下后道:“好,让他们出去灭火。”
于是,除了工部内外的这些人外,宫里的其他侍卫和宫女内侍都被调出去灭火,之所以不让工部这里的人外出,是为以防王弥身死的消息泄漏。
现在传话下令都是赵含章的人在跑腿。
众臣见状,哪怕心中忐忑不安,也不敢明着说出来,毕竟刚才的一幕太过凶残,她主动请王弥为盟友,结果就一句话的功夫就划了人脖子。
大家安静地在工部里等待消息。
宫门打开,侍卫和宫女内侍们拎着木桶,木盆等盛了水送出去,曾越就混在人群中,提着一个袋子出宫,找到马,带着一队护卫就追去西城。
傅庭涵问工部的官员,“这里可有京城的图纸?”
工部的官员看了一眼赵含章,见她挑眉,立即低下头去道:“有。”
“我要京城的图纸,包含房屋布局的图纸。”
那可是机密,非一般人能看的。
但在赵含章的注视下,工部官员还是乖乖去取了。
也是巧了,这图纸除了京兆府外,也就他们工部有了。
傅庭涵将图纸摊开,站在工部的二楼往外看,然后扭头看了一眼沙漏,好一会儿后便招来亲兵下令,“将横四街的房屋拆了,就拆这两栋,朱雀街拆五栋,这儿,还有这儿……”
现在光靠泼水是止不住火的,拆点房屋,设置防火带才是最好的办法。
他必须得赶在火势蔓延前将这些房屋都拆了,所以还得计算蔓延的速度……
赵含章补充道:“点我们的兵马,兵分五路,立即去!”
“是!”
天渐渐亮了,但洛阳的火势依旧呈蓬勃之势,明明加入了这么多人,但还是没能让它减弱多少。
王寿领着王家军往火里倒水,火烧得他脸火辣辣的,心头的火气就怎么也压不住,扭头看见有人竟往未曾烧到的房屋上浇水,气得跑过去一脚将人踢倒:“你倒是会偷懒,火在这边,你往哪儿倒呢,眼睛瞎了呀。”
“将军,这是上面让卑职这么干的,说已经烧着的房屋已然救不回来,火势又大,难以靠近,所以往旁边的房屋浇水,这样火不易蔓延,火势就能减弱,卑职看赵家军和宫里的人都这么干了。”
“上面的人?”王寿眯着眼睛问,“谁是你上面的人,我才是你上面的人,你到底听谁的?”
“可我们将军不是和赵家军结盟了吗,此令是赵家军的亲卫来传的,将军也在宫里,所以……”
王寿眯了眯眼,这才想起来,“将军进宫也许久了,怎么还没出来?不对,将军还外调了一万人进城,怎么还没进来?”
士兵们静静地看着王寿,他们哪里知道?
不过当下不是应该急着灭火吗?
正思考,轰隆隆的几声,几人立即循声扭头看去,就见不远处的两栋房屋倾倒,拆了房屋,立即有人上前把木头等都抽走,然后开始有源源不断的人往边上的房子上泼水……
王家军的士兵们看得心动,也想拆房泼水,于是催促王寿,“将军,这招似乎有用,我们也别往火里泼水了,听他们的往快要烧到的房屋上泼水吧。”
“你闭嘴,都甚么时候了还想着救火,你,赶紧带几个人进宫去找将军,一定要找到将军,得到准信知道吗?”
“是。”
你想要什么
曾越带回来了城西外的消息,“王弥三万大军被北宫将军、荀将军和米将军拦在了城门外,不过……”
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皇帝。
赵含章不甚在意的问道:“不过甚么?”
军报嘛,便是让皇帝知道了又如何呢?
曾越道:“女郎,兖州苟晞也来了,此时也在西郊外。”
赵含章太阳穴跳了跳,她收回刚才的想法,皇帝知道还是能够怎样的,不仅皇帝,屋内的大臣世家公子们都竖起了耳朵,目光炯炯地看着曾越。
然后悄悄地去看赵含章。
只见她面不改色的“哦”了一声,然后问道:“遇到刘聪了吗?”
“是,所以昨夜城外亦是乱战,现在方休,刘聪和刘曜都逃出去了,现在城外只有苟晞大军和王弥大军。”
赵含章想了想,道:“再等等,待火灭了,迎苟将军入城。”
“是。”
曾越抬头看了她一眼,躬身退下去。
汲渊也看到了,他略一思索便道:“看这火势,是烧不到皇宫里来了,此处距离城门太近,既嘈杂也危险,不若请陛下移步大殿,众人也劳累几日,也该休息休息了。”
赵含章笑着颔首,“也好。”
她转头就去看皇帝,温和地道:“还请陛下移步。”
皇帝略一思索就答应了,还邀请赵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