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聪又惊又惧,一下站起来,“你说我们一万人只剩下三千人了?”
“是!”
“他是怎么领兵的,以逸待劳,还能被赵含章打成这样。”
“赵含章出将北宫纯和荀修,两边夹击,又出兵迅捷,张长史根本反应不过来。”
刘聪一听是北宫纯,不由咬牙,“北宫纯不是在城北郊外吗,何时转战城东了?”
“斥候侦查不力,请将军降罪。”
刘聪脸色难看的问道:“王弥有没有出兵相助?”
“没有,王将军藏于郊外的两万人一点动静也没有。”
刘聪最后咬咬牙,脸色发寒,“好,好,好啊,刘曜!”
“末将在!”
“去准备桐油和木柴。”
“唯!”刘曜倒退两步退下,等走到大街上,他就冷笑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房屋。
王弥此时也收到了斥候的禀报,他同样一下站了起来,“什么,赵含章大胜刘聪留在城外的大军?”
“是,斥候不敢靠得太近,但的确是豫州军,还有北宫纯的西凉军。”
王弥瞬间想明白了赵含章的计谋,恨得牙痒痒,“她这是在逼我!”
他冷笑一声道:“她逼我,我便要就范吗?她赵含章也太小看我了。”
王弥叛逆心起,冷着脸道:“我偏不降晋国。”
“将军,何必与她意气用事,只要我们能掌控晋帝便可。”
王弥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不得不布置下去,“派人留意刘聪和刘曜的动静,准备一下,找个理由请刘聪和刘曜过来饮酒,到时候……”
博弈
杀人的方法除了明着干仗,自然还有阴着来的。
历史上多少人的脑袋是在参加鸿门宴时被莫名其妙砍下来的?
王弥就想用这个办法。
但刘聪也不是傻子,他已经决定对王弥动手,又怎么肯冒险去他的地盘?
所以他反邀王弥过来,王弥已经怀疑上刘聪,自然也不会去。
他们在拉锯的时候,与他们对阵的谢时也察觉出了异常。
他不得不亲自出城找一趟赵含章,“……士兵调派频繁,而且,今日午时过后,他们就没有再攻打皇城。”
赵含章蹙眉,“刘聪不攻,王弥也不攻吗?”
“是。”
按说不应该呀,以王弥的智商,就算想投他们了,也先做样子迷惑刘聪,怎么会……
“午时……”赵含章看向傅庭涵。
傅庭涵点头,“应该是北宫将军他们军报进来后不久。”
赵含章便眼睛大亮,“看来这招挑拨离间奏效了。”
谢时却心中不安,“那刘聪会如何做?”
他道:“王弥有一万大军在城中,我们也有一万大军在里面,若我是刘聪……”
“我一定会悄悄离开,”赵含章道:“保命要紧。”
“可皇宫近在咫尺,就差一步便可攻破,我必定不愿就此放弃,”谢时低声道:“使君,我心中不安,刘聪和刘曜皆是匈奴人,天性残暴,临走前若是放一把火……”
赵含章一听,神色一变,起身道:“招北宫将军和荀修回来,守住城东城门,让米策在西城门十里外驻扎,陈兵以备,拔营,进城!”
刘聪和王弥还在城中拉锯时,赵含章带着大军进入南城,直接看住南城门占下南城,同时,收到消息的北宫纯和荀修也从东城门入城,占据城门。
等刘聪和王弥收到消息时,带着粮草落后一步的米策也在西城门外十里处驻扎下来了。
刘聪:……
王弥:……
这时候除非王弥动用自己在城外的三万人,或者能马上攻入皇宫拿住皇帝,不然他们就要被赵含章困死在洛阳城里。
赵含章的兵马一入城便大肆搜刮起来。
如今洛阳已是一座空城,除了被困在皇宫里的人外就只有他们的三支大军。
所以赵含章直接下令大掠,将掠夺来的农具送到城外给百姓们耕作,铁具送到军中打成农具和兵器,其余财富则被归拢在一起。
搜着,搜着,还搜出了一些人,赵家军也不伤人,直接把人连带家产给送到城外,是离开,还是去郊外种地,由着他们选择,反正就是不能留在城中了。
刘曜每日就站在楼上看着赵家军在街巷里穿梭搜刮,他气得拍碎了桌子,“要不是王弥与我们相争,这些财物本来应该是我们的。”
刘聪见他这时候还想着钱财,不由失望,“当务之急是想如何出城,三道城门都被她把守,我们要是放火,谁也逃不掉。”
他是想一把火把晋帝和赵含章王弥都给烧了,可不代表他愿意和他们陪葬啊。
刘聪一看这布置就明白了,赵含章这是在逼他离开洛阳,特意在城西给他开了一个口子。
王弥也看出来了,他脸色几经变换,有种被强压着算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