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史霄一样叮嘱妻儿的人不少,还有人趁着胡人不注意,将一件女郎的外袍披在一个少年身上,将他的头发散下,权当是女郎。
所有女子和符合的少年孩童都被推到台下,王惠风紧紧握住王四娘的手,也抬脚走过去。
王璋看见,横剑拦住,“等等,将军,这是王衍的两个女儿,若要逼王衍就范,他这两个女儿还有用处。”
石勒沉思。
而就在他沉思时,一旁的张宾提醒了一句,“将军,赵含章过来了。”
石勒立即抬头,就见赵含章不知何时上马,直接一骑带着一队人马抬了箱子过来。
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刀,但她只有三十来人,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
石勒便静看她到了跟前。
这是俩人第一次如此平心静气的面对面,之前几次见面,不是你要杀我,便是我要杀你。
赵含章爽快的冲石勒一抱拳,然后目光落在王璋身上,笑意收起,“现在你在石将军军中已经如此势大,竟然可以越过石将军做主了吗?便是你可以,也不该陷石将军于不义不信的地步。”
石勒脸色稍沉,瞥向王璋。
王璋便觉得手中的剑重逾千斤,在石勒的视线下收回剑,不过他还是不甘,“将军,其他官员还罢,还有其他的家眷在,而王衍只这一双女儿在身边……”
赵含章闻言,在马上倾身,笑靥如花的和石勒道:“石将军,要威胁王太尉,何至于用他的两个女儿?”
她道:“女儿若真能成为他的威胁,当年他也就不会让太子妃和离归家,可见,他这两个女儿在他这里还是比不上天下大义。”
石勒由己及人,也觉得王衍不会因为他两个女儿屈伏,于是挥了挥手,让王惠风姐妹俩离开了。
王四娘一瞬间又心痛又欣喜,她不由扭头去看了一眼父亲。
王衍见她眼眶通红,眼中的泪水就要忍不住,便叹息一声,冲她们姐妹俩挥了挥手。
王惠风也不由红了眼眶,拉着王四娘朝王衍的方向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这才手牵着手走到场中。
赵含章这才一挥手,让人将东西抬上来。
石勒看都不看一眼那些箱子,只盯着赵含章看,“赵家军可以把人带走了。”
赵含章却从怀里拿出一张名帖递向石勒,“石将军,此是我的名帖,若有一日你改了主意,愿意与我交换这些士大夫,只管派人与我传信,我必拿着银钱上门。”
石勒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名帖,顿了一下,对亲兵微微点头,立即有亲兵上前接了名帖交给石勒。
赵含章满意,抬手朝后微微一挥,亲兵们立即领着选出来的人质往回走。
明着挑拨
赵含章扫了一眼旁边的王璋,然后和石勒道:“石将军,你是羯胡,而大晋朝廷有愧于你,所以不管你做什么事,含章便是不赞同,也理解你,我也不得不赞您一声大英雄。”
“但王璋王弥兄弟却是奸佞小人,他们是我大晋子民,大晋可从未负过他们兄弟,可他们残杀同胞,比之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奸佞,将军如何放心使用?”
王璋听她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坏话,还是如此恶言,气得眼眶通红,大怒道:“赵含章,你休得污蔑我!”
赵含章冷笑:“我哪一句是污蔑了?”
“晋室不公,不义,不信,百姓受苦,我们兄弟不过是顺应天道……”
“我呸,王璋小儿,晋室何时对你王家不公、不义、不信了?”边上的人质堆里跳出一人来,指着王璋就破口大骂,“你们兄弟就是数典忘祖,奸佞残暴,晋室待你们不薄,何曾亏待过你们兄弟,你们却带人来杀我晋人,断我根基……”
他记恨刚才王璋要杀俘的事,当时他可是有家眷在里面的。
赵含章见他骂得痛快,而王璋眼中戾气横生,只是按捺住没动手,她就笑着拍了拍掌,和石勒道:“石将军也看到了,这样数典忘祖的奸佞,人人得而诛之,你和贵国的皇帝敢用吗?”
王璋压抑住怒火,向石勒跪下,“将军,赵含章不过是在挑拨离间,晋室无道,看这天下纷争便可知,如今您除了乱天下第一人东海王,他们这是怕您趁势灭了晋室,特意选了我们兄弟与您挑拨离间。”
“您和我大兄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一旦受她所激,便是给她和晋室可趁之机,天下乱势更不能平。”
石勒面色和缓,忙伸手将他扶起来,连连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怎会受她的挑拨呢?”
赵含章冷哼一声,扯了扯马绳,盯着王璋道:“王璋,我希望你记住,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论是汉人、羯胡还是匈奴,皆是人命,有本事,战场上见真章,你若是杀俘杀民,我必不放过你,天道,也全看着呢。”
王璋并不信鬼神,自然也不相信什么天道,因此对她冷笑一声。
赵含章和石勒抱拳,“石将军,在下先告辞了。”
石勒面色温和的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