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棺材道:“世伯也知道,我祖父留有遗愿,想要魂归故里,他逢七遭遇战祸已是极不幸,我又如何还能罔顾他的遗愿?所以我决定扶棺回乡,让祖父入土为安。”
今天一天的相处,陈老爷已经知道她是个极有胆气的女郎,却还是没想到她能有如此胆魄,人又极孝,想了想,他还是提醒道:“那你要小心,尽量避开颍川,我听人说去年颍川雪灾,今年入春后就没再下雨,所以难民遍地,有不少人落草为寇,跟着流民军出来乞活,你们要去汝南,那就从前面绕路,从颍川上面绕过去。”
这是赵含章所不知道的,她忙问道:“除了流民军,不知匈奴会不会南下追击?”
流民军可以绕过去,还可以弃财保命,但遇上匈奴的大军就完蛋了。
有情有义
陈老爷道:“匈奴的大军不会南下的,他们最多在洛阳一带劫掠一遍就走。”
他道:“东海王的大军也不是吃素的,等他的大军回防,匈奴大军自会退去,而且还有南阳王的大军呢。”
赵含章沉思,“这样算来,陛下他们很快就又会回转洛阳了。”
陈老爷叹气,“是啊,等大军回防,各地勤王之军上京,我们便可回洛阳,少则二三月,多则一年吧。”
一旁的陈二娘很不理解,“阿父,既然东海王最多一年后就要回转,我们为何要如此辛苦的外逃?”
“别瞎说,要是不逃,一年后我们都成白骨了。”
现在洛阳门户大开,三路大军涌进去,不管是羌胡的大军还是匈奴大军,他们的目的都是劫掠财物,要是能抓到或杀了皇帝自然好,抓不到,在洛阳城和皇宫里抢一遍也不亏了。
甚至连京兆郡的官军,打的恐怕也是这个主意。
他们留在洛阳,运气好一点儿能保住命,只是被抢掠财物,运气不好,被屠族或屠城也不无可能,所以能跑就跑。
赵含章的信息来源有限,陈老爷到底是一家之主,他得到的信息总会比她多一点儿,她很热情的将人留下来,打算请他吃晚饭。
他们的晚饭是一块硬如石头的馍馍,不过烤一烤还是挺香的,就是有点儿费牙齿。
赵含章年纪小,牙齿顶好,所以努力掰了一块放进嘴巴里咬,片刻后她面无异色的拿出来,一旁的傅庭涵看见,忍不住低下头去笑了一会儿,随手递给她一个碗,拧开水囊给她倒了一点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