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安瑾一看,一眼便认出来了,黎漫身边跟着的,一身大司马戎装介胄之人,不正是昔日里跟在公子晦身后的跟屁虫么?后来不知怎么就不见了踪影,邹安瑾没怎么在意,偶然听旁人说起,似乎是被舒昭明的母亲,也就是舒国夫人给弄死了,死的还很惨。
昔日里名不见经传的蝼蚁,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黎国的权臣,再加上黎国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这马蜂窝可是捅大了。
邹安瑾干笑:“拜见黎公,这位想必便是大名鼎鼎的黎国大司马了,外臣……”
不等他说完,百里无疾已然道:“舒国的人,还是像往日里一般虚伪。”
“可不是么?”黎漫笑眯眯的道。
公子晦瞪了一眼百里无疾,罗圈架打起来,愤愤不平的道:“还说旁人虚伪,你自己有多虚伪,心里没点数么?”
梁羡:“……”好吵哦……
梁羡干脆道:“看你们聊得挺开心,那你们慢慢聊,孤去那边喝两杯。”
梁羡摆摆手,施施然的离开,任由他们三方混战去。
黎漫侧头看了一眼离开的梁羡,转身跟上去,这个时候胡国的国君走上来,低声对黎漫道:“黎公,只要能让梁羡那个昏君饮下这杯酒,您便看乐呵就好了。”
黎漫挑眉道:“是么,那孤可要期待了?”
梁羡走到一边,找了个席位坐下来,黎漫与胡国国君便走了过来,胡国国君笑道:“梁公,我敬您一杯。”
梁羡挑眉看着他,道:“有人敬酒,孤便一定要饮么?”
“这……这……”胡国国君脸上变色。
梁羡又道:“何况,敬酒的也不一定是人,没准是猴子。”
胡国国君的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
叮咚——
小系统提示:昏君骂人不带脏字,昏君点数+1
胡国国君连忙给黎漫打眼色,黎漫笑道:“梁公,猴子的面子你不给,那孤的面子,你是不是要给一点子?”
胡国国君一听,气的恨不能当场甩袖子走人,可他不敢,只好忍气吞声,点头哈腰的道:“是是是,我是猴子,让二位国君见笑了,都是小人的不是,小人给梁公赔不是,这杯酒饮,便当做是我的赔罪酒,不知道梁公能不能给一点面子。”
梁羡还是没接羽觞耳杯,胡国国君又尴尬,又着急,尴尬的是梁羡着实一点面子也不给,着急的是,这酒里下了药,若是梁羡不饮,之后的计划岂不是都要落空了?
黎漫道:“梁公,这燕饮上这么多诸侯都看着呢,要不然……给他一些面子,也免得胡公受了委屈,又要到处吐苦水了。”
胡国国君有一瞬间错觉,黎漫到底是哪一边的?分明他们说好了,一起整治梁羡,让他抬不起头来做人,哪知黎漫句句话带刺儿,全都是针对自己的?
梁羡一笑:“也罢,免得叫人觉得孤不大气。”
说罢,一口将羽觞耳杯中的酒浆饮尽。
“好好好!”胡国国君喜笑颜开,抚掌道:“梁公大气!那……不打扰梁公燕饮了。”
他说着,压抑着兴奋的笑容走开了……
白清玉坐在席上,他很厌恶这样的燕饮,到处都是虚以委蛇的攀谈,制造出一派和乐融融的虚假场面。
他呷了一口酒水,莫名有些困顿,干脆支着头装作醉酒,如此一来,那些想上赶着攀谈之人一看白清玉正在熟睡,便也不敢前去叨扰了。
白清玉只是装醉做做样子,哪成想竟真的沉入了梦乡之中。
“嗯……”是梁羡虚弱的呻吟声。
白清玉眯眼仔细分辨,四周环境昏暗,看样子是周王宫的偏殿,胡国国君突然出现在白清玉的视野之中,他扶着瘫软无力的梁羡,急火火的往殿内走去,将梁羡粗暴的扔在榻上,然后迫不及待解开自己的衣带,口中哈哈大笑:“别看是个昏君,但长得真是带劲儿,孤倒要看看,你骚浪起来,是不是也如此带劲儿!”
啪嚓——
一声脆响,白清玉猛地睁开双眼,手中的羽觞耳杯竟被他捏碎,碎片飞溅,划伤了白清玉的手指。
白清玉却没有顾及这些,黑着脸站起身来,大步离开席位,对身边的姚司思道:“君上呢?”
“君上?”姚司思环视左右:“方才还在与黎公攀谈,不知怎么一转眼不见了。”
“糟了。”白清玉暗中叨念一声,立刻大步离开,往梦境中的地方而去,应该是燕朝之中的偏殿,但燕朝的范围巨大,想要找这么一个偏殿实在难上加难……
梁羡头晕脑胀,浑身酸软无力,如不是黎漫扶着,几乎瘫在地上。
“梁公?梁公?”
这个时候胡国国君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唤了几声。
“嗯……?”梁羡的反应很慢,声音也软绵绵的。
胡国国君哈哈大笑:“太好了,成了成了!”
他说着,扶起梁羡,着急的往花园外面走,他提前安排好了偏殿,迫不及待的扶着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