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可以去国外混个文凭回来。野鸡学校也可以,我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窦方说:“我不需要文凭。”
“你打算一辈子干服务员吗?”
窦方告诉彭乐,马跃打算开网店卖海产品,她可以跟马跃一起干。
彭乐一下子就火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他自昨晚以来,还颇为可笑地畅想了一下两人的未来,譬如说他也可以去读一个自己向来不屑的ba什么的,重温一把校园时光,两三年的功夫,足够让一个人改头换面,让一些人的记忆消退。不仅窦方会拥有一个较为体面的未来,兴许他们最终会真的走到一起也说不定呢?他还为此白白兴奋了一阵。彭乐摇着头,“你真行。”
窦方张了张嘴,她不傻,“你是觉得我没有学历,配不上你吗?”
彭乐当然不肯承认,他反问:“你觉得呢?”
窦方转身就往店外走,彭乐也随之起身,导购小姐一个箭步冲上来,得意洋洋地捉拿住彭乐,“先生,你把我家衣服坐了这么多褶子,要赔的……”彭乐冲她吼了一句:“你开寿衣店的,衣服都是纸糊的?”抬脚也往外走。窦方跑得飞快,彭乐只好加快脚步,一面觉得尴尬,他还没有在外面被女的甩脸色,自己反倒赔笑脸的时候。窦方还算配合,上了车之后没有再大发牢骚,两人到了餐厅外头,彭乐好声好气地请窦方下车,窦方才突然转过脸来,还有点气呼呼的,说:“你对我一点也不好。”不过那个?s?表情在彭乐看来是相当可爱滴。
彭乐说:“你错了,我昨天才意识到,我对你太好了,你对我还远远算不上。”他见窦方还要回嘴,将汽车熄火,把窦方往外推,“不是饿了吗?”领窦方进了餐厅。这家餐厅菜正不正宗,窦方暂时无法下论断,但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连灯也没有,每张餐桌上都靠蜡烛照亮,窦方觉得大概还算比较高档吧。餐厅正中央有架钢琴,一个不辨男女的长发青年在舞台上唱爵士。窦方东张西望了一会,把菜单拿起来——蜡烛光太暗了,她什么也看不清。
服务员介绍说有牛排,没等窦方张嘴,彭乐立即合上菜单,点了鹅肝鱼子酱配脆面包,等服务员离开了,他说:“这里没铁板牛排哈。”
窦方闷闷不乐,“我没有那么土好吗?”
“你都要去卖鱼了,肯定不土。”
“喂,我是去当形象大使。”
“卖鱼西施吗?”彭乐刚嘲笑了她几句,见一个大部队的人马被服务员领到旁边的数米长桌上,在西餐厅里,这样男女老幼全体出动的阵势极其罕见,有个大妈说:“这地方怎么乌漆麻黑的?”另一个说:“今晚三姐请客,她那人就爱追求时尚。”“那几家老餐厅吃来吃去都腻了,让你们学学年轻人,还不好?”“咱们又不学电影里跟人求婚,来西餐厅干嘛呀?反正我是吃不惯。”“哎别说吃不吃得惯了,黑咕隆咚的,我怕待会摔一跤。服务员,来给开灯。”服务员忙把整个餐厅的顶灯开了,在昏暗烛光中深情对视的男女都为之一懵,这群七嘴八舌的豪客占据了餐厅最中心的位置,俨然宇宙之主。十多道挑剔的目光,其威慑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那不是乐乐吗?”彭乐心里骂句靠,尴尬地走过去,跟众人挨个打招呼,“爸妈,叔婶,三姑,四姑,四姑父……”
彭家人的莅临成功把一个气氛迷离暧昧便于求偶的西餐厅变成了老少咸宜合家欢乐园。这餐厅极其洋派,所以不设包厢,长餐桌上摆着鲜花和雪亮的刀叉,东西两头的人天各一方,仿佛两国总统会晤。餐厅迎接贵客的一应陈设是欧式的,但贵客们呼朋引伴、旁若无人的架势是全然中式的。
彭乐心想自己简直是衰神附体,一面硬起头皮跟大家寒暄,“跟朋友来吃饭,对,啊?这两天没去哪啊,都在家待着了。”对于大家请他挪过去一起吃的邀请,彭乐很乐意,只可惜时机非常不巧,“我们刚好吃完要走了。”这时不长眼的服务员端着鹅肝和脆面包上来,被这混乱的场景搞得不知所措,便主动问彭瑜,要不要再加两个位子。
“加两个吧。”彭瑜说,“乐乐,叫你朋友过来,人多热闹嘛。”
窦方原地不动,简直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彭乐比她镇定多了,他把她拉过来,跟大家介绍,“这是窦方。”窦方小心观察了一会,然后意识到众人对这个名字和她的脸并没有任何印象。起码表面上他们都非常开明,没有对窦方品头论足,目光只在她身上一掠,便转移了,“小窦也坐,不要客气。”窦方默默在彭乐身侧坐下来,她好奇地瞥了一眼彭瑜。
显然在所有的兄弟姐妹中彭瑜的相貌最为漂亮,并且身材完全没有走样,她的话不多,以微笑为主,显得特矜持,只有在谈论到美容美体的话题时才热情高涨,“线雕要去日本做。别信以色列的机器,现在都成国产啦。”
四姑说:“怎么现在都去做那个,得多疼啊?我可一点受不了疼。”
大嫂不客气,“你哪是受不了疼,你是不舍得花那些钱。一把年纪了,还省它干什么呐?看你们三姐,年轻时就是兜里一块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