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爬上去了。
二人再度启程。
斗篷被脱下来换上了蓑衣,倒确实比方才好受了些许,只是这般境况之下,终究还是难挨的。
过了一会儿,裴衍舟问她:“你在发抖?”
卫琼枝也分不清是冷的还是疼的,吸了吸鼻子道:“太冷了。”
“冷也是正常的,”裴衍舟想了想,到底是怜她被赵氏拖累,少见地柔声安慰道,“很快就到了。”
说是快,其实也至少要再一个多时辰。
裴衍舟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这一来一回地上山下山,又下着雨,想来很快就要天黑了。
裴衍舟的腿伤才刚刚好全了,能行动自如地走路也没多久,再加上雨中湿寒,其实伤处一早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但他在战场上也受过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咬咬牙就扛过去了。
好在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工夫,雨竟然渐渐小了下去,而后又慢慢地停了下来,虽然路上仍是泥泞不堪,也间或有泥石滚落,但还是比下着雨要轻便不少了。
暮色渐浓之时,二人终于到了山下。
路上也没再见到赵氏的踪影,想来她定是早就回到府上了,裴衍舟留下看马的随从远远见到他们便连忙赶上来,也说了赵氏已经回去的事。
裴衍舟把卫琼枝放下,又牵了马过来,问她:“会骑马吗?”
卫琼枝双脚一落地,这会儿却觉得站都站不住了,面对裴衍舟的询问,强忍着难受摇了摇头。
“那和我一起罢,我扶你上去。”裴衍舟道。
他将卫琼枝的腰轻轻向上一托,卫琼枝整个人就被他送到了马上,卫琼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裴衍舟也坐到了自己身后。
她还没准备好,马便箭矢一般地射了出去。
卫琼枝从来没骑过马,上去之后吓得屏气凝神的,只剩下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其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觉得自己要从马背上被摔下去的,而后才想起来好像还有裴衍舟在自己身后,他牢牢地箍着自己的双臂,让她连身子都没有摇晃一下。
卫琼枝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只是下一刻,她眼前一黑,终于晕了过去。
裴衍舟眼睁睁地看着卫琼枝软了下去,连忙把她扶住。
他先想到的是卫琼枝骑马被吓晕的,而后才想到大冬天雨中跋涉这么久,倒也实在难为她能撑到这个时候。
裴衍舟叫了卫琼枝几声,卫琼枝也没有应答,他便也放弃了,驱马赶紧回侯府才是正经。
有了马便快了,不过一会儿工夫,两人已到了荣襄侯府门口。
知道他们要回来,门口倒是候着许多人,一见裴衍舟回来,纷纷过来为他牵马。
裴衍舟自己先下马,没顾得上小厮来给他披大氅,便忙着把卫琼枝抱下来。
没想到这一路过来,卫琼枝还没醒。
裴衍舟方才叫过她,眼下周围有那么多人看着,他倒开不了这个口了,便把她交给了过来扶人的仆妇们。
刚扶着卫琼枝,有个妈妈便“哎呀”了一声。
裴衍舟刚要走,一听见声音便不由朝着卫琼枝看过去,刚刚把她从马上抱下来时没注意,此时映着高高的灯笼照下来的烛光,却能瞧出卫琼枝面如金纸,煞是骇人。
“去请大夫过来觅心堂。”裴衍舟吩咐旁人道。
软轿早就备下了,但卫琼枝身子软着,把她弄进去倒很是不易,几个婆子弄得满头大汗,裴衍舟看不下去,便让她们都让开,自己上前想把她塞进去,但旁边没人扶着,卫琼枝晕得不省人事,一坐进去便要倒下来,连裴衍舟也没办法。
裴衍舟想了想,便重新又把她从软轿里弄出来,一把抱到手上,这倒轻巧。
一路回了觅心堂,没想到赵氏已经在那里等着,她已经知道裴衍舟回来了,等见了裴衍舟的人才放下心,念了一声佛。
见裴衍舟抱着卫琼枝进来,她便皱眉道:“也不顾着自己的腿伤——这身上怎么还湿得透透的?母亲让人做了姜汤,你赶紧喝上一碗,再去洗个热水澡。”
面对赵氏,裴衍舟没再多说什么话,只是点点头,道:“卫氏晕倒了,一会儿大夫会过来,母亲若不急着回去睡,便在这里照拂一二,我出去这么久想必祖母也挂心,先去寿宁堂说一声。”
说罢也没等赵氏说话,转身便走了。
赵氏撇了撇嘴,知道她冒大雨回来,其实老夫人已经教训过她一回了,她也怪没意思的,好在是有惊无险地回了府,这颗心也总算定了。
裴衍舟是直接把卫琼枝抱到正房暖阁里的,丫鬟拿了热水进去给她换衣擦身,赵氏便想着要离开了。
她是侯府的当家夫人,卫琼枝只是她儿子的妾侍,就算是正经儿媳妇,也没有婆母特意陪着她看大夫的道理,向来只有儿媳妇伺候婆母的份儿,卫琼枝怎么当得起,这里有张妈妈管着就够了。
赵氏叫来张妈妈叮嘱一番,没想到金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