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今天就放过你。”秦三狼狈的又一骨碌,为掩饰尴尬他探身捡起地上揉成一团的裤子,翻出皱巴巴半盒烟。
他叼着烟看着薄成一片的男人起身,背对着他穿上了衣服。
那是从大号手提包中翻出的男装,中规中矩的白色衬衫,黑色直筒裤子,摘了假发,男人露出自己的头发,略长的碎发遮住眉眼,乍一看像是清清爽爽的大学生。
秦三被烟灰烫了手,他用力甩手恼怒的斥道:“快点滚,看着就心烦。”
男人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甚至都没有瞟秦三一眼。他收起女装和假发,又将指甲上的丹蔻卸掉,刺鼻卸甲水的味道让秦三的心情更加烦躁。
“这是一百五十元钱。”男人将两张纸币放在置物架上,“多的不用找了。”
他终于抬头直视秦三,郑重的说道:“彼此彼此,我也觉得晦气。”
关门的声音响起,秦三怔了半天才从床上跳了起来,咆哮道:“死人妖,佬子就一晚值150?还他妈不用找了?滚你妈了蛋!晦气?佬子身强体健家伙大,你还晦气?”
他向门怒吼:“我和你说,以后别让我遇见你,遇见你我弄死你!”
然,怕什么来什么。遇见,来得很快。两条一直平行的线段,似乎就是缺这样一个畸形的交点。
秦三回去做了几个五彩斑斓的噩梦之后,天天耷拉着眼皮心不在焉的趴在吧台上神游。连常日流连在台球厅的小混混们都捋到了须子,每回在吧台买东西的时候,往钱匣子里都会少扔几块钱。
“这烟13,少3块呢。”娇嫩的声音响起,方斐用笔敲敲钱匣子,唬着一张嫩得出水的脸蛋斥道。
他与小混混来回拉扯了几句,也没得到秦三一个正眼,方斐气呼呼往椅子上一坐,鼓着腮帮子说道:“三哥,这生意你还做不做了?这样做生意迟早黄摊。”
“做。”秦三拉着长声,依旧没瞧他,“只要你不见天儿在我这背书,就能做下去。”
“你!”方斐这段时间几乎天天来台球厅报到,收拾屋子、打扫场地,还要迎来送往帮忙看场子,做着以前秦见的工作,却一分钱都不曾要过。
他有些委屈,湿漉漉的眼睛泛着红痕,委委屈屈的问道:“三哥,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秦三终于偏头看了一眼方斐,只一眼他却一怔,圆眼长睫,是梦里那个人的样子。
他忽然就有些手足无措,连忙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胡乱说道:“也也不是。”
还未送至跟前,就被一只青葱如玉的手中途截住,力道大得似乎要将纸巾揉烂,无端透着愤恨。
秦三顺着那手抬头,不曾想到竟是夜夜入梦之人。他像隔壁二傻一样张嘴结舌犹在愣怔,梦中人却似一只炸刺的刺猬,语气透着风雪的寒意:“你为什么和我儿子在一起?你打的什么主意,是何居心?!”
“儿子?”秦三傻傻的重复,半晌才指着方斐,“他啊?”
他在一大一小两个圆眼男人之间来回切换目光,好半晌才惊叹了一声:“哦草,你还说你不是骗p,这么大年纪不指着坑蒙拐骗指什么?”
男人脸腾地一下红透,他惊慌地看了两眼方斐,从牙缝挤出一句:“你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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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看到全凭缘分了。
喝什么?
方斐醉醺醺的趴在吧台上,跟着酒吧里的音乐晃动着脖子。
秦见走进吧台,将空酒瓶放在地上的空箱子里,直起身看着醉猫一样的方斐微微蹙眉。大手一扣,他搬起男孩儿的脑袋,借着幽暗的光线端详他的神色。继而手一松,脑袋再次无力的垂下,落在桌面上的声音听起来挺疼。
“秦见!你无情你冷酷!”方斐揉着红了的额角,怒气盎然,却被一个酒嗝消减了气势,看起来不但可怜还傻。
秦见擦着酒杯,出口的话像手中的玻璃器皿一样闪着锐利的光:“昨天新闻说有个醉鬼冻死在外面了,发现的时候身子都僵了。”
肉眼可见,方斐打了一个寒颤。
话音再起:“我记得你过了年才15吧?早恋、酗酒学校怎么处理?”
方斐瞪眼睛:“要你管,现在放假了。”
秦见“唔”了一声,拿起老旧手机看了一眼:“每天晚上八点十五,你们数学老师都会来这里坐坐。”
小醉鬼蓦地挺直脊背,不可置信的问道:“那个老死板?扣子从下系到上,天气再热也不穿短袖的张智饶,他会来这里?”
秦见点头:“向来准时。”
方斐嗤了一声:“你就吓我吧,再说就算他来了,怎么会知道我早恋?”
秦见将擦好的酒杯倒挂在架子上,拇指和食指塞进口中,吹出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不远处的几个客人笑着看过来,高声问着:“怎么了小秦?”
秦见指指方斐:“你们知道他怎么了吗?”
“失恋了啊。”几个人哄笑,“自个儿一晚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