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就去,省的在这儿烦佬子!”
宋城南的烟卡在烟盒中一半,他抬起头眸中含笑:“你知道我下午要去相亲?消息够灵通的啊。”
相亲这事宋城南是瞒着秦见,虽然是个实在推不掉只能走个过场的见面,但他也是小心翼翼地避着少年的。
秦见不愿意他与女人走得太近这事,他是有所察觉和感知的,在宋主任心中,这不算个事儿。对于秦见表现出的小兽一般的占有欲和独占欲,宋城南不但不以为意还觉得挺有意思。
这些年少年感情严重缺失,一旦有所寄托,是一定会讨厌与人分享的。宋城南觉得这无关于男女,也无关于风月,只是少年成长中的一个畸点,待今后他的世界越来越大,接触的人越来越多,他的注意力就会逐渐被更新奇、更有趣、更适合的人或事分散,如今的这份偏执也便烟消云散了。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宋城南本就是碍于情面应了此事,如今见小兽撒癔症,便顺口一说。
没想到秦见在怔了一下之后痛快的点了头,并专程回家换了一套自然为可以拿得出手的衣服。
“他平时没什么假期,即便有也是去农村帮她姐姐种地。”秦见滋溜了一口苦兮兮的咖啡皱着眉头说道。
还有比可乐更难喝的东西,秦见心中吐槽。他刚才在宋城南点单的时候瞄了一眼价格表,在看到了上面的数字之后,愣是摆了三分钟臭脸才让男人打消了也给他来一杯的念头。
不过鸡屎颜色的咖啡被穿着围裙的女招待端上来后,宋城南找了个托辞与他交换了饮品,秦见滋溜第一口时就暗忖宋主任不是个东西,一定是不满他来搅局,故意用又苦又涩的药汤整治自己呢。
还没正式入夏,对面坐的女人就已穿上了格子裙。碰面的地方是女人选的,新发镇唯一一间铺着白色桌布、插着玫瑰花的咖啡厅。
女人很香,秦见打了几个喷嚏,觉得像痱子粉的味道,他再一次重申:“宋主任几乎没有假期,有也是一头扎到田里。”
含羞带怯的女人听到秦见的话后并没有减少对宋城南的兴趣,她翘着兰花指喝了一口咖啡,眉间的皱褶似有似无,费力地咽下咖啡后她长舒了一口气才笑道:“张姐总和我说宋主任值得依靠,现在能每周都去姐姐家帮忙的弟弟不多了。”
“宋主任,那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呢?”女人捏着嗓子问道。
“睡觉。”秦见自然的接话,“就没见过这么能睡的,睡起觉来可以不吃不喝,饭我都得给端到床上,送到嘴边。”
“秦见你啧。”宋城南尴尬的揉揉鼻梁,觉着有点臊得慌。
“端到床上?”女人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人高马大、成熟内敛的宋城南。
“嗯,端到床上,他迷迷糊糊的还得我喂。”少年回得理所当然,并无取笑或者埋怨的意味。
秦见说的是实话,但是也就那么一两次。一次是因为帮沈萍秋收累得狠了,一次是社区突发状况加了一夜的班。
宋城南偶尔也在反思自己与秦见的相处模式。他比秦见大十几岁,却在合租中无时无刻不在享受着一个少年提供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大到房屋修缮小到柴米油盐,秦见承担着一切,从无一句怨言。
宋城南有时在想这是否是少年“寄人篱下”的委曲求全,或是某种程度上的“投桃报李”?他想过纠正,但最终也仅限于帮忙收拾收拾屋子,因为若再多做一分,少年便会在吃饭的时候吊着眼睛摔了筷子,问他是不是要“拆伙”。
宋城南就这样慢慢地习惯了下来,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一滴一注,蚁穴溃堤,将一个自律的老兵改造成了女人眼中的“巨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