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声,撒开他的手,继续在人群中穿梭。
穿梭了好一会儿,看见梁临站在树荫下,他面前站着校长,身侧站着梁召,三个人正在说着话。
我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想现在梁临有人陪呀,他不在我面前哭鼻子了,刚刚在讲台上的时候也仪态得体非常从容啊。
梁临都已经长大了唉,才不需要我的安慰呢!
我不想去跟从来没有说过话的校长问好,便没有去跟身边有校长跟梁召的梁临打招呼,只转身回去找赵闻礼了。
回家的路上,我跟赵闻礼并排走着。
太阳晒得我脸上很热,我觉得不太舒服,三步并两步跳到了树荫下面。
因为已经毕业了,又因为赵闻礼跟高桥飞的爸妈是朋友,我跟赵闻礼讲起了我小学的不开心经历。
“赵闻礼,我在学校被同学骂了好几个学期的娘炮,我觉得受到了侮辱。我还跟同学打过架。我想以后不要再跟他们同班,也不想再见到他们了。”
我觉得自己伟大极了,直到今天毕业,才把这种发生过的不快及对未来的诉求告诉赵闻礼。
赵闻礼走路还是慢慢的,闻言脸上带上了轻微的诧异,他走到树荫下后,停住脚步低头看了我片刻,随后不急不缓地询问我:“娘炮是什么意思?”
我仰头看赵闻礼,跟他解释道:“就是说我像小女生。”
没想到赵闻礼却笑了一下,他伸手拍了下我的脑袋:“那你觉得小女生可爱吗?你喜欢她们吗?”
我点头:“可爱,我喜欢她们。她们会在开大会的时候帮我占座排队、带我玩游戏。姜依依还替我抢回过我的书包!”
赵闻礼笑道:“那说你像小女生,你为什么觉得是在侮辱你呢?”
我对此还是有些茫然:“因为他们的表情跟语气,都让我觉得他们在说我坏话。”
赵闻礼说:“小女生那么可爱,他们却用这种方式来骂你,那这会是你的问题吗?”
我还是有些迟疑:“可是我是男孩子啊,男孩子为什么要像一个女生?”
赵闻礼摸了下我的脑袋:“没有什么像男孩、像女孩,你就是你呀。你喜欢自己怎么样你就是怎么样的,好不好?”
赵闻礼的话并没有让我恍然大悟,但我至少明白赵闻礼觉得他们是不对的,“娘炮”也不应当是一个骂人的词语,不对的人说的话是不对的,我不该为此而忧心忡忡。
我在小学六年级毕业这一天,没有听见对我们毕业生有祝福的校长说了什么,也没关注毕业生代表梁临代表我们说了些什么话。
我就知道校长的话好多呀,梁临好像不知道怎么就长得非常快了。
还有就是赵闻礼向我表达的,我要快乐的做我自己就好了。
八月份的天气非常热,空气中似乎都夹杂着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
太阳照得人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佩佩阿姨在花园里养的植物,都因为灼热的天气而看起来蔫巴巴的。
姜依依正坐在我家阳台上喝汽水,她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说:“小白白,你家这边太难进来了。我每次过来找你玩,大门那边都会拦着我问我身份还要登记。”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抵抗热气。
姜依依在阳台回头看了我一眼,建议我:“你说你能不能搬家啊?”
我为了降温正在努力保持着心如死水,我心如死水地说:“那我下次建议赵闻礼让我们搬家。”
姜依依用吸管吸着冰汽水,因为天热她也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她对着吸管吹出几口气,汽水就在玻璃瓶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觉得这个声音不好听能,伸出两根手指抵住了自己的耳朵:“你能不能好好喝啊?”
姜依依才停止了吹汽水,她看向我的方向,无聊的四顾了一圈,随后对着我床边躺着的玩偶扬了扬下巴:“这么热的天还要这么大个毛绒娃娃陪你睡吗?”
我“昂”了一声:“不然呢,把它放到地上去吗?那它得看起来多可怜啊?”
姜依依哈哈笑了两声,她举着汽水瓶从阳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我床上,伸手揪了揪玩偶身上穿着的裙子。
她笑说:“它还穿着裙子呢?”
她提起裙子,我就没忍住从床上起来了,我走到衣柜里从里面翻出两条公主裙,分别摊开摆放在了我的床上。
“这都是它的裙子。”
姜依依噗嗤笑了出来:“都是梁临送的嘛?每年你生日他都送一条裙子给这只大兔子?”
我“昂”了一声。
姜依依把自己手中的汽水“铛”的一声,放在了地板上。
她拿起床上一条粉白色带小碎花的蓬蓬裙,然后在我身上上上下下地比了好一会儿。
最后得出结论:“我猜这是他买给你穿的,小白白。”
我没忍住撇了一下嘴:“那他审美不太好哦。”
姜依依乐放下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