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复原。
而原本身处冰湖之上的两人,已经在一剑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剩藤笙单人一剑,悬浮于空,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有血珠从手腕处滴落,滑到了剑锋之上。
天地寂静下来,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幅光景,久久难以回神。
藤笙沉默稍许后,收起佩剑,抬眼看向了天空的圆月。
虽然身形未动,天地间却响起了一声苍凉狼嚎:
“嗷呜——”
孤狼啸月,远传千里。
但此举并非示威,而是抱怨天地的不公!
天地沉寂不过片刻后,东方雷声大动,一道金裙身影,手持双锏杀到了近前,怒容满面。
而北方,一位配剑的白发老者,从冰原上缓步走来。
在南边,阳神东方烛照,手托烈日,在海上遥遥注视。
西边的奎炳洲,商寅坐在九层高塔之上,静默旁观。
九洲四海很大,却举世皆敌,无处安身。
纵然有一身通神剑术、一颗赤子之心,面对本就不公正的天公,除了战至力竭,又能如何?
藤笙从圆月之上收回目光,抬起了手中佩剑,指向上官玉堂,望的却是远方瑟瑟发抖的金魁大王:
“你现在,明白本尊没必要杀梵天鹰了?”
金魁大王明白了,妖族群雄也明白了,但这时候,已经没意义了。
上官玉堂提着金锏大步走来,眼神冰冷:
“弃剑受降,改邪归正,可饶你一条性命。”
藤笙眼神平淡:“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天要么我死在这里,要么我孤身独战九洲仙君,投降,对不起这身剑术。”
上官玉堂没有再多言,快步上前。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剑神黄潮,落在了藤笙前方,挡住上官玉堂,沙哑开口:
“上官小友,给老夫个面子。他是老夫徒弟,有再多不是,也不该不教而诛。”
此举,变相当于为了保徒弟性命,不顾正道大局了。
上官玉堂眉头一皱,停下脚步,沉声道:
“黄潮,你是正道元老,手掌人族命脉,说出这般徇私之语,已经是德不配位了。”
剑神黄潮深深叹了口气:“藤笙有今日,是我这师父的错,心里这个坎,老夫迈不过去。”
黄潮老祖解下了腰间的神剑太阳,丢到了上官玉堂手里:
“藤笙说的没错,老夫已经老了,握不住这把剑,你拿去吧。”
上官玉堂接住‘开天之剑’,望了藤笙和黄潮老祖一眼后,转身走向冰原:
“它不改性子,人族便容不下它,望你好自为之。”
话落,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冰原之上。
黄潮老祖目送上官玉堂远去后,整个人好似泄了气,容貌未变,气势却瞬间苍老了几百岁,挺直一辈子的腰杆,显出了几分驼背。
黄潮落在地上,两手空空不习惯,就取出来一个老酒囊,在废墟上席地而坐:
“藤笙,过来陪师父喝两口。为师也没多少寿数了,在为师死前,别意气用事,免得为师晚节不保。”
藤笙走到跟前坐下,把佩剑放在双膝上,平淡道:
“你宁愿把剑给上官玉堂,也不给我,还是不相信我?我持此剑,不会让你失望。”
“知道你不会让为师失望,但为师是人,没办法。你也没办法,要怪只能怪老天爷。习剑一生,只为潇洒,没想到老来两头不是人,对不起徒弟,更对不起天下人……”
“你不心软,就不愧对世间任何人。”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人皆有七情六欲,哪有真正铁石心肠的人……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