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震惊,连忙小声提醒:
“十二郎的师父,是绝剑崖执剑长老……”
左凌泉不为所动。
不过此举并非狂妄自大,而是真不怕。
执剑长老又如何?在宗门外单挑论剑,他有谁不敢打的?老剑神能出来,他都敢拔剑试上一试。
和更强者切磋是机缘,输了也能有所领悟,他能争取到,心里还挺高兴;和十二郎这种‘同境’的对手打架,他连拔剑的兴趣都没有。
万众瞩目之下,十二郎见对方口气如此狂妄,甚至到了‘无礼’的地步,抬起的手自然放了下来,挽了个剑花,剑锋斜指地面:
“左兄看来太年轻,不知道剑道的水深水浅。想请我师父指点,看你自己本事,现在你我先了结私事。我十二郎成名近二十年,左兄才刚刚冒头,只因你我的剑术大同小异,我就被诸多道友戏称为了‘小剑妖’。剑客只争第一,哪有不战而屈居人下的道理;左剑仙既然来了绝剑崖,那谁大谁小,总得用剑来做个定论。”
左凌泉转过身来,面向长街对面的十二郎,眼神平静:
“‘剑妖’这绰号,我只当个笑谈,外人怎么叫,随他们。不过你如果当了真,并为此和我论‘高低’,我只能提醒你一句:你因为剑术和我形似,被冠以‘小剑妖’之名,和我相提并论,我没觉得你玷污我名声,已经算客气;你若是真以为你和我之间,只差一个‘小’字,那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哗——”
街上惊呼声四起,连不少宗门长者,都表情错愕。
此言等同于说‘十二郎给他提鞋都嫌弃’,已经不是狂了,是完全不把十二当人看,
书楼二层的鲍向阳,猛地一拍膝盖,直接就来了一个:“绝!”字。
绝剑崖上方,数千剑修都在远观,闻言则直接爆了粗口。
站在迎宾亭里的沐云山,负手而立皱着眉:
“崔道友,你是不是没告诉你这晚辈,这是什么地方?”
赵玲珑娇美面容上也有点不悦:
“在绝剑崖都这么狂的剑侠,史上没有第二个,他说出这话,待会要是打不过,东洲的脸面可就被他丢干净了。”
桃花尊主已经很了解左凌泉,但听见这话还是有点心惊:
“嗯……年轻人吗,气盛很正常。”
……
街口,十二郎持剑而立,满眼怒色。
身为已经悟出‘剑一’的剑仙,心中岂能没点傲气;黄潮老祖骂他废物,他心服口服,左凌泉一个刚冒头的同辈人,有什么资格用这种口气羞辱他?
十二郎微微抬头,冷声道:
“姓左的,言语羞辱他人,岂是剑客的作风?可敢用剑说话?”
左凌泉皱了皱眉头,按住了玄冥剑的剑柄:
“我一向有礼数,从不靠羞辱对手来争锋,说的是实话。不过有时候实话不好听,被人当成羞辱并不奇怪。”
随着手按剑柄,集市剑拔弩张的气氛,攀升至顶点。
所有人都是心惊胆战,望着风轻云淡的左凌泉,和被激怒的十二郎。
本来双方是争‘剑妖’的大小,但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那么简单了。
这场打完,左凌泉输了,直接身败名裂,变成了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十二郎输了,估计得从‘小剑妖’变成‘小瘪三’。
十二郎不再言语,脸色的神色全数收敛,化为了沉静,一股无坚不摧的锋锐剑意,在街口节节攀升,仿佛身形都在迅速放大,慢慢压下了街面的所有嘈杂。
左凌泉风轻云淡的神色始终没变,往前踏出一步,旁边的静煣却拉住了他的胳膊:
“小左,你……”
左凌泉偏头笑了下,继续往前行去。
左凌泉身上是有伤,但有伤又如何?
该出剑的时候,左凌泉根本就不会把身上有伤当作避战的借口。
面对生死之争,对手不会等你伤养好,哪怕断去手脚,也得想方设法全力以赴。
左凌泉不说伤已经好了大半,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能用这仅剩的一口气,发挥出一瞬间的巅峰光彩。
而面对同境的十二郎,一瞬间已经足够了。
踏踏踏——
平稳的脚步,踩在带有青藤花纹的街砖之上。
随着身着白色公子袍的左凌泉缓步行走,一道锋芒骤起,指在了所有人眉心,让距离仅几丈的修士,都毛骨悚然,往后退出了几步。
两道剑意在半空交汇,压在所有人头顶。
所有人也是在此时,才发现两名路数差不多的剑客,彼此之间的差别。
鲍向阳皱眉道:“剑意之强横相差无几,为什么我感觉左剑仙更可怕一些,嗯……就像被剑指着眉心,马上就得暴毙……”
黑崖剑鬼楚毅在雷霆崖看直播,感觉不到,脸上全是抓心挠肺的意味,恨不得从水幕里钻出来仔细感受、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