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邪来到跟前,望向旁边的圆脸小姑娘,稍微疑惑了下:
“这位姑娘是?”
谢秋桃瞧见了赵无邪被瞬秒的场面,虽然比她的左公子差远了,但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很客气拱手行了个江湖礼:
“我叫谢秋桃,是左公子的朋友,彼此结伴游历,见过赵剑仙。”
赵无邪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显然还没弄懂这个姑娘是出生入死的朋友,还是‘出堂入房’的朋友。
左凌泉来到跟前,含笑道:“别误会,正经朋友,赵兄怎么来了这里?”
“唉,说来话长,荒山那边出事儿的时候,师父把我带来了这边,直接一扔就不管了;我四处兜兜转转,前两月到了雷霆崖,听说落剑山口气那么狂,就过来看看……”
赵无邪随口聊上两句,望向左凌泉,又摇头笑了下: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年没见,感觉真和隔了千儿八百年一样,左兄的变化实在让人没料到。”
笑的有点唏嘘。
左凌泉在台上搏杀之时,发现了赵无邪的异样,如果看的没错,是剑心受创了,眉宇间都没了起初的锐气。
左凌泉斟酌了下,笑道:“都是拼出来的,赵兄光看我风光无限,没瞧见我这几年吃了多少苦,那是被骑在脸上欺负。”
??
汤静煣双眸微微瞪大了下,暗道:你不软硬兼施逼着,谁敢往你脸上骑?谁欺负谁你自己没数吗?
不过汤静煣不好插话,只是柔声附和:
“是啊,小左这两年吃了不少苦。”
左凌泉打量赵无邪一眼:“要说变化,赵兄的变化可不比我小。记得当年开始练剑,从练剑到学会我那一剑,用了十四年,赵兄的悟性真不比我低。我比当年相见之时,也只是往前走出了一步而已。”
赵无邪半信半疑:“那左兄这一步,迈的有点大,没扯到……咳。此言当真?”
“赵兄信就是真,不信就是假的。”
“……”
赵无邪琢磨了下,觉得也有道理,心里面那股望尘莫及的绝望之感,消减了不少。
左凌泉刚在修行道入门,甚至没踏上通往山巅的玉质台阶,不好贸然给人梳理心境,说到此处也就点到为止了,转而道:
“赵兄还是一个人?”
“是啊,我那师父神出鬼没,想起来了能看看我这么个徒弟,想不了一年见不着都正常。对了,程老哥怎么不见了,不会没了吧?”
赵无邪左右寻找。
左凌泉琢磨了下——以老程的道行,去西边战场杀妖王魔头,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大抵上已经开始满岁抓阄了。
“唉,老程和几个朋友去了婆娑洲,也不知近况如何。赵兄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赵无邪看了眼北方,稍作迟疑,摇头叹了声:
“本来准备去千秋乐府凑热闹,今天算是被打击惨了,我也去婆娑洲转转再练个几年吧,争取不拉低南荒剑仙的平均水准……”
谢秋桃听到这个,眼神一动,想要开口,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赵无邪稍微聊了几句,多年不见的生疏消减了些,转而玩笑道:
“左兄不去千秋乐府转转?听说各宗有名的仙子、夫人、寡妇仙子都会到场,华钧洲百花榜上半数会过去……”
左凌泉听说过百花榜,无非散修闲汉私下编排的美人榜,当不得真,他摇了摇头:
“罢了,此行不走哪里,我也不好这口。”
?
汤静煣和谢秋桃都是眨了眨眼睛,眼底的意思是——小左,你这么瞎扯,会生心结的。
赵无邪倒是没怀疑这话,毕竟左凌泉上次身边跟着汤静煣,如今身边还是跟着汤静煣,用情确实专一。他拍了下脑门,抱歉道:
“是我庸俗了,左兄心里有了汤仙子,又岂会对别的庸脂俗粉感兴趣。不过左兄的风采,连男人看了都把持不住,若是去了千秋乐府,我都不敢想那些如狼似虎的寡居仙子,会干出什么事儿……”
左凌泉负手而立,尽量做出不食人间烟火之色。
几人开了片刻玩笑,因为各自都有修行路要走,并未过多客套寒暄。
赵无邪叙完旧后,提起佩剑拱了拱手:
“就目前这状况,和左兄结伴游历,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此别过。下次再会,希望能见识一下左兄未出鞘的那一剑。”
左凌泉同样拱手:“再会之日,赵兄的剑恐怕已经练成,孰高孰低,我也想看看。”
赵无邪点了点头,又略微叹了口气,转为走向枫林外,临行前最后说道:
“雷霆崖坤元街里有家老茶肆,里面的茶不错,对剑客心境有益。左兄不忙,可以去逛逛,我估计你能十息之内回神,把那目高于顶的掌柜子惊掉下巴。”
说完后,御剑而去,眨眼已至天际。
左凌泉站在枫叶林中目送,待赵无邪声音消失在秋雨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