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吴清婉眉梢不易察觉地皱了下,柔声道:
“真的?”
左凌泉迟疑了下,还是认真道:
“我为人处世有底线,不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先不说师长、姨啊什么的,哪怕我和吴前辈萍水相逢,遇上同样困局,若是吴前辈不愿,我也不会做出违背原则的事情。”
吴清婉眨了眨眼睛:“是吗?”
左凌泉认真点头:“举个例子。我和王锐同时掉坑里,弹尽粮绝快要渴死饿死,救援还得半个月才会抵达,我要是把王锐吃了,能活,但王锐也不想死,所以我肯定不会那么做,因为做了我一辈子睡不着觉。”
这个例子举得有点恐怖,但很到位。
吴清婉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左凌泉继续道:“再者,吴前辈愿意,我也不会答应。这就和王锐眼见活不下去,想让我吃了活命一样,我不想那么做,饿死都不会答应,这是原则,人活着就是为了这个,没了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吴清婉听见这话,表情稍微变了下,坐直了身体,眼底稍显复杂:
“嗯……我没说会答应,也不可能答应。不过,你为什么不答应?”
左凌泉摇了摇头:“在别人眼里,双修什么的是一种功法,为了大道,甚至可以当作一件事儿来做,但我不行。在我眼里,那种事就得‘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吴前辈若是为了宗门、或者为了大道,在违背自己意愿的情况下,跑来和我一起修炼,我答应了是犯罪。”
吴清婉微微点头,眸子里露出几分赞许,然后又道:
“可事急从权的道理,你明白吧?就比如一个姑娘不小心中了奇毒,只能和你双修才能解。她和你素不相识,但是为了活命求你解毒,你难不成也不帮忙?”
左凌泉有些无奈:“生死攸关、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我肯定不会看着人家死。但现在并非无路可走的情况,也不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先不说打不打得过的问题,即便打不过程九江,栖凰谷易主,也不过是暂时的,我有十成把握再拿回来……
……吴前辈对我照拂有加,在我心里,分量比栖凰谷重太多。若是真守不住,我肯定会选择暂避锋芒,想办法日后夺回栖凰谷;而不是在没有两情相悦的情况下,让吴前辈做出那么大牺牲,一起双修来应对。为了守个小宗门,伤了身边人,对我来说是本末倒置。”
吴清婉目如清泉,注视着左凌泉,似是在确认此言真假。
左凌泉问心无愧,他并非不近女色,但原则还是有的,为了大道、宗门,和一个不喜欢他的女子勉为其难合体,是对自己和女子的不尊重,他也没那么廉价。
吴清婉注视了片刻,又转开了目光,幽然一叹:
“你不守,我得守。反正我死在宗门外面,也不会放任宗门易主。”
左凌泉也是叹了口气:“吴前辈,你别这么莽。若是真守不住,我不可能看着你送死,会拉着你撤下来,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不管,以后想办法把宗门拿回来即可。为了这种事死人,我怎么想都觉得亏,不可能让你如愿。”
“……”
吴清婉无话可说了,她沉默了片刻,嘴角勾起一丝欣慰笑意:
“我果然没看错人,你以后能成大事。”
“吴前辈过奖。”
吴清婉笑容一收,抬了抬手:
“行了,我乏了,睡觉了。”
?
左凌泉眉头一皱,觉得这话有点疏远,他犹豫了下:
“嗯……吴前辈,你若是心里有话,可以直言……”
“我能有什么话?都说完了,你还想留在这儿陪着我睡不成?想欺师灭祖?”
左凌泉话语一噎,站起身来,看了看外面:
“那我走?”
“回你自个院子去吧,我想静静,累了。”
吴清婉神色疲倦,似乎掏空了心神,她转身直接趴在了石床上,手儿抱着脑袋,留给左凌泉一个后背,再无声息。
左凌泉张了张嘴,又摊了下手,实在摸不准吴清婉的心思,也不敢妄动,只能一步三回头,慢慢走出了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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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扫过竹林,阳光透过密集竹叶洒在院落之间。
汤静煣送别小花师姐,回身叉着小腰,打量眼前的篱笆小院,眼底神色稍显复杂。
栖凰谷的独栋小院,住的都是嫡传弟子和各房执事,环境比集体宿舍好太多,但也仅此而已。
篱笆墙的院子里,就三间小房子——吃饭睡觉的主屋、放杂物的侧屋,以及生火做饭的小厨房。
房子以木料搭建,简朴素雅,院子中间就是个小平地,如果再翻一块儿地种点小菜,和乡野间的农家院子没任何区别。
修仙的人,住的地方怎么这般简朴,我还以为多玄乎呢……
汤静煣如果父辈不出意外,也是家财万贯、又白又富又美的大小姐,虽说常年自食其力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