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厉长生怀中,便此睡着过去,睡梦之中,脸上都是甜蜜的笑容。
厉长生轻轻拍着他,低声说道:若是我的小白,日后的每一天,都能这般无忧无虑该多好。
荆白玉自从出生以来,恐怕就从无这般无忧无虑过。
车舆直接进了皇宫,到了车马署也未有停下来。
侍卫们见是厉太傅的车舆回来了,均是恭恭敬敬的垂手侍立着。如今谁还不知道,厉长生已然是这皇宫之中无冕的人主,一切大小事务,均是厉太傅说了算数。
太傅!
灵雨已经在门口翘首以盼了许久,见到车舆近前,赶忙小跑着迎了上去。
厉长生从车舆里走下来,怀中抱着熟睡的荆白玉,低声道:小声些,他睡着了。
灵雨有些焦急,不过还是立刻住了嘴,亦步亦趋的跟着厉长生,送了荆白玉进入内殿,两个人这才到外面低声说话。
厉长生道:何事如此焦急?
灵雨低声说道:方才陛下与太傅出宫之时,太皇太后身边的宫人过来了。
太皇太后?厉长生皱了皱眉头。
如今先皇已经过世,荆白玉登基,因着新皇养母陆夫人一念之差,上面是未有太后的,但这偌大的皇宫之中,却还有个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已然老了,早已不问朝政,每日在宫中养养花溜溜鸟,不叫旁人去问安,也不怎么出现在众人面前,最多就是着小儿子陵川王荆博文去说说体己话罢了。
这个时候,太皇太后突然差人过来
灵雨又低声说:是这样的,太皇太后身边的宫人,说是太皇太后重病了,想要请陛下过去探望一番。
重病?厉长生不适时宜的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灵雨垂着头,道:婢子斗胆寻了太医署的人前来问话。
厉长生点了点头,道:太医署的人如何说?
灵雨道:不曾听说太皇太后病重的消息,未有太医前去诊脉,也未曾从太医署拿过什么药材。
灵雨不愧是跟在厉长生和荆白玉身边已久的人,总算是有些个长进的,已然提前打探周全。
厉长生笑着道:看来太皇太后那面是稳不住了。
太皇太后显然是寻了个借口,想要叫皇上过去罢了。
新皇自从回了皇宫之后,就再也未有露过面。平日里寝殿周围,都要大量的士兵把守,涤川园军只听从厉长生的命令,旁人想要挨近陛下的寝殿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谁也见不到陛下。
如此一来,便开始流言四起。
有人说厉长生想要兵变,想要断送他们大荆的江山,想要谋朝篡位。
所以,厉长生才会借口新皇荆白玉受伤修养的理由,实则是将荆白玉给圈禁了起来,将皇帝当作了人质。
太皇太后显然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所以才会有些坐不住,随便找了个借口,想要见一见皇帝,问问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灵雨十分着急,道:太傅与陛下不在的时候,太皇太后的宫人来了两次,婢子都硬着头皮将人回绝了,若是那面再来人,可怎么是好
厉长生抬手拍了拍灵雨的肩膀,道:无需担心,一会儿我便去见一见太皇太后。
太傅要小心啊。灵雨更是愁眉不展,道:太皇太后不知陛下的情况,已然一心以为太傅您要造反
灵雨的话说一半,着实说不下去,道:恐怕太皇太后对太傅您成见已久,会对太傅不利的。
放心,我有分寸。厉长生淡淡的说道:照顾好陛下便是。
是,婢子明白。灵雨说道。
眼看着便要天黑,也是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荆白玉出去顽了一整日,一直在睡觉,还未有醒来的意思,厉长生吩咐灵雨好好照顾荆白玉,便带着人往太皇太后那面去。
太皇太后!
宫女急匆匆跑来,跪在地上说道:厉!厉太傅来了!
旁的宫女一听到这话,顿时齐刷刷抽了一口冷气,似乎均甚是惧怕厉长生的模样。
怕什么?太皇太后呵斥一声,虽然年老力衰却颇有些个威严,道:他不过一个太傅罢了,哀家还要怕他?
可是宫女们焦急不已。
众人都听说了,厉长生根本无有与旁人商量分毫,便一口气杀了宛阳王和吴邗王。甚至连他的亲哥哥厉储兴,也丝毫不念血脉情义,便一刀人头落地,俨然就是个无情无义的恶鬼。
如今厉长生大权在握,兵权在手,更是在皇宫之中说一不二,竟是将小皇帝都给软禁了!若是他真想要谋朝篡位,太皇天后定然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绝对要拔除掉。
跟在太皇太后身边的宫人们,一个个人人自危,生怕也要跟着人头不保。
太皇太后呵斥着,宫人们勉强打起精神来。
不多时,厉长生已然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
长生拜见太皇太后。
厉长生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太皇太后不开口,他便未有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