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伺候的小翠说着就要走。
春谨然连忙拦住:“不急不急,我还不饿。”
小翠有些为难地看着他:“可是,少爷你流口水了……”
春谨然囧,抬手一擦嘴角,果然有点湿。
秀色可餐啊。
春谨然在心中感叹,对上小翠,却只是摇头叹息:“唉,你不懂。”
小翠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不懂的,她有时上街买菜,就会碰见这样的眼神,这样的人。不就是耍流氓么,像谁没见过流氓似的。
时候不早,小翠终还是去张罗早饭了。剩下春谨然,坐在回廊里,眺望佳人,心向往之。
裴宵衣说最多只能在春府待上两天,昨日算第一天,今日便是第二天。春谨然觉得时间简直短得只有一瞬,所以总希望能让对方有些难忘的体验。但春府方圆百里,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市井小镇,熙攘街道,广阔田野,淳朴乡邻,春谨然想破头,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如此这般,两日便过去了一半。
裴宵衣终于收了鞭子,明明天气寒冷,他却出了满头满脸的汗,走向春谨然的时候,整个人都热气腾腾,与他清冷的表情形成有趣反差。
“看够了吗。”裴宵衣轻巧跳进回廊,浅淡地勾起嘴角。
春谨然诚实摇头:“你是我见过唯一揍人的时候都好看的。”
裴宵衣的眼底也染上笑意:“包括揍你的时候吗?”
春谨然磨磨牙,忽地眼神一亮,迅雷不及掩耳从怀里掏出铃铛,叮铃铃地摇起来。
裴宵衣黑线,有些狼狈地恨恨道:“我又没说要动手!”
“防患于未然。”春谨然眉开眼笑,摇得更欢,“多清脆好听啊。”
裴宵衣危险地眯了下眼睛:“你逗狗呢?”
春谨然咧开嘴:“我逗你呢。”
裴宵衣再不惯毛病,直接上胳膊就勒住了春谨然的脖子,然后一把夺过铃铛:“没收了。”
春谨然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刚想骂,就听见裴宵衣的话,便连骂人也不顾上了,着急地喊:“那不行!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又往回要的道理!”
裴宵衣悄悄放松了点力道,不过仍将人制着:“你说的,我想要随时可以。”
春谨然语塞,眼瞅着铃铛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眼睛都开始热起来,最后有点难受地低声道:“那你好歹换个东西给我啊……”
裴宵衣心中一软,不再戏弄,直接让铃铛塞回对方衣襟,完后还象征性地拍了两下:“再随便往出拿,就真要不回来了。”
春谨然反应过来被耍了,挣脱开裴宵衣的胳膊,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
裴宵衣心情好,不与他计较,反而道:“等会儿你带我出去逛逛吧。”
春谨然正发愁,不知道能带裴宵衣干什么,去哪里,乍听见这么具体的要求,既松了口气,又有些诧异:“这周围就是街道小铺子啥的,再往远就是大野地了,实在没啥好逛。”
裴宵衣无奈:“我逛还是你逛?”
春谨然终于老实:“你。”
“那就别废话了。”裴宵衣忍了半天,终是没忍住,抬手揉乱了春谨然的头发。
一如所想的柔软,舒展了裴宵衣的心。
“好不容易才梳整齐的……”春谨然抗议似的咕哝,身体却奇异般没半点排斥。
裴宵衣意外地下手很轻,揉得春谨然头上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骤然风起,吹散浮雪,纷乱了白茫茫院落,迷离了深红色回廊,恍惚了桃粉色春心。
“这不是谨然少爷嘛,好久不见您出来了……哎?这位是?”卖冻梨的小贩稀奇地盯着眼前正认真挑选冻梨的裴宵衣,这地界儿陌生人来得少,更别说这么好看的。
“我兄弟,大裴!”春谨然大声宣布,莫名自豪。
小贩热情洋溢:“原来是大裴少爷。我这冻梨个保个又甜又大,您就放心吧!”
片刻后,春谨然付钱,裴宵衣拿梨,银货两讫。
“哎不能……”眼瞅着裴宵衣吭哧一口咬上去,春谨然想阻止,为时晚矣。
裴少侠门牙险些磕掉,一个劲儿抽凉气。
难得见到这么狼狈的裴宵衣,明明应该尽情嘲笑,可春谨然根本笑不出来:“你傻啊!那冻得邦邦硬你看不见?这东西得解冻了才能吃!”
裴宵衣懊恼地瞪着手中的褐色奇梨,恨不能用眼神把它烧成渣。鬼知道这玩意儿还要融化啊!!!
如此这般,一个看什么都新鲜,一个光看对方就觉得新鲜,倒也让闲逛之旅其乐融融。
午饭是在路边吃的阳春面。春谨然想去酒楼,裴宵衣没让,因为太耽搁时间。他的闲适光景有限,不宜浪费,一碗就着寒风的热面,足以让人愉悦。
午后,二人逛到了郊外,广阔田野已被白雪覆盖,分不清哪里是田,哪里是路。
但是春谨然清楚。
他带着裴宵衣寻到一处田边茅草棚,积雪厚重,